他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停頓。
晏檸怔住。
老天,她竟然失算了,顧奕南沒按套路出牌。
晏檸驚大于喜,更多是不知所措。
她雙手無處安放,暈暈乎乎時,顧奕南盯著她眼睛,用低沉的嗓音問:“你說我敢不敢?”
顧奕南用行動告訴了她,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只有他想不想而已。
一道敲門聲打破了兩人的對話。
醫(yī)生來了。
晏檸撥開顧奕南的手,慌得把臉轉(zhuǎn)到了一邊,盡量調(diào)整呼吸。
顧奕南站起身體,走去給醫(yī)生開了門。
將醫(yī)生引進來后,他就去陽臺抽煙。
醫(yī)生在一旁拉了一張椅子過來,讓她將受傷的腿擺在椅子上。
看診后,醫(yī)生給她敷了藥,用白紗布裹了起來。
給她叮囑了幾句,醫(yī)生便提著醫(yī)藥箱離開了。
醫(yī)生走后,晏檸坐著轉(zhuǎn)頭看向陽臺。
顧奕南沒再站在欄桿前面了,現(xiàn)坐在了陽臺的椅子上。
依稀能聞到淡淡煙味,猜他手中肯定是點了根煙。
晏檸將腳包扎了,也懶得動了,就待在原地等他。
顧奕南在外頭抽完煙后,回到房間時,晏檸坐在床尾處,上半身倒在了床睡著了。
往她包扎過后的腳看了眼,顧奕南走過去輕喚一聲:“晏檸?!?br/>
睡著的人兒一點反應也沒有,均勻的呼吸,緊閉的雙眼,正處于熟睡狀態(tài)。
……
晏檸一覺睡了好長的一段時間,美夢一個接一個,睜開眼時,她腦袋枕在枕頭上,抱著被子從床坐起來,腳踝處裹著紗布,一動就傳來了不適感,但感覺已沒有早上那么疼了。
她揉搓著睡眼惺忪的眼睛,揉著揉著才猛地反應過來,她身處在顧奕南的房間,而且還睡了他的位置。
她抬手撓了撓頭發(fā),記得她是睡在床尾處的,她到底是怎么挪到床頭位置的。
還處于迷糊之中,門口傳來了開門聲,她抬頭看過去,顧奕南推門走了進來。
兩人默契的看著彼此,一人坐著往外看,另一人往里瞧。
晏檸抱著被子問:“我是怎么睡到這里的?”
顧奕南把門鎖上,隨口說:“你夢游過去的吧!”
晏檸才不信,“肯定是你抱我過來的?!?br/>
顧奕南沒說反駁的話,就代表默認了。
抬手看表,已經(jīng)是下午一點了。
顧奕南手里還提著一個白色飯盒,他走了進來,把那個飯盒放到了臺面,“給你買了午飯,吃完趕緊走?!?br/>
晏檸沖他擠擠眼,將被子拋開,挪著笨拙的動作坐到床邊,但卻找不到她的鞋子。
也懶得穿鞋子了,晏檸光著腳丫慢慢挪到吃飯的地方。
顧奕南盯著她的腳,在房間里給她找了一雙全新的棉拖鞋,放到了她的腳邊。
晏檸說了聲“謝謝”,把鞋子穿好后,落座在沙發(fā)里。
顧奕南只買了一份盒飯,猜他已經(jīng)吃過了。晏檸將飯盒打開,是一盒香噴噴的燒鵝飯。
循例還是要問問:“你吃過了嗎?”
顧奕南點點頭,坐到了另一張沙發(fā),開始低頭看手機。
晏檸取出筷子,一口一口吃著。
吃完飯后,晏檸將飯盒合上,將目光轉(zhuǎn)到顧奕南那邊,托著腮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顧奕南抬頭看她,“有事?”
晏檸點頭,“有?!?br/>
顧奕南看著他,等著她把事情說完。
晏檸再問:“我們真的一點也不適合嗎?”
顧奕南:“嗯?!?br/>
“真的不合適,那你剛才那一吻又是什么意思?”
顧奕南沒回答。
晏檸給他找了個答案,“是想吻就吻的意思嗎?”
又是沉默,顧奕南每一回都這樣。
晏檸來了點脾氣,語氣沖:“你對那個女人也是這樣的嗎?”
還是得不到他的回應,一場美好心情就這樣被他毀了。
晏檸屢屢沒問得出答案,一口罵他:“花心大蘿卜?!?br/>
顧奕南挨了罵,終于發(fā)聲:“你可以理解為是我一時沖動,不用太深究?!?br/>
好一個不用深究,晏檸對他無語至極了。
她從沙發(fā)站起來,拖著痛腳離開。
走到門口處時,把自己的高跟鞋帶上,后把門板摔得老響。
……
跟顧奕南鬧了一通別扭,待在郵輪的第二天,兩人并沒有聯(lián)系過。
郵輪要周一早上才會靠岸,晏檸還得在上方再待一天。
經(jīng)過一晚上的休息,腳已經(jīng)沒那么疼了,但還不能跟以往那樣靈活行動,有腳傷在身,晏檸待在房間里,以靠看電視劇來打發(fā)無聊時間。
早餐跟午飯都是沈助理送過來的,待到晚上時,沈助理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張輪椅,說要帶她出去透透氣。
晏檸在房間確實待悶了,坦然地坐在了輪椅上,由助理推著在郵輪上面逛蕩。畢竟沈助理不是她自己的人,晏檸也不好意思太過使喚他,只是意思意思的出去轉(zhuǎn)了一圈,買了雙平底鞋,就讓沈助理把她送回房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天,周一九點,郵輪準時靠岸。
這一趟無趣的郵輪游正式結(jié)束。
從游艇里下來,晏檸的腳已經(jīng)不疼了,沒再貼醫(yī)生給的藥膏,但她也不敢穿高跟鞋,昨晚沈助理推她出去逛的時候,她特意去買了一雙平底鞋。腳剛?cè)?,穿平底鞋更為合適。
一天沒見顧奕南,他還是那個人模人樣。
下了郵輪,沈助理擔任司機工作,她們倆人坐在后排里,互不打擾。
按照行駛路線,先把她送回了公司。
在下車之前,于情于理,也要跟顧奕南說一聲感謝的,可心里就憋著一通氣,晏檸耍起小脾氣偏故意為之,僅跟沈助理說了聲“謝謝”,就特拽地挽著包走了,全程都沒跟顧奕南說過話。
回到公司,晏檸搭乘電梯上樓。
兩天沒回來,今天不用想又會是一個瘋狂的加班日。
步出電梯,她一出來就看到錢秘書在走道盡頭淋著綠植,而許嘉熠則無所事事的在外面逛蕩著。
一看到兩人,晏檸就想起了那天去買名牌包時,看到他們坐在咖啡廳的那一幕。
早就想問問是怎么一回事,晏檸朝許嘉熠走去。
許嘉熠看到她回來,習慣跟她問好:“早啊,晏老板。”
從聲音來聽,許嘉熠今天心情不錯。
晏檸幽幽地掃了他一眼,一切言語盡在眼神里。
許嘉熠頓時大反應道:“你干嘛一回來就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晏檸越過他,留了句:“你進來?!?br/>
許嘉熠疑惑臉,但還是追隨著她的腳步往前走。
兩人一前一后進到辦公室,晏檸走回到辦公桌里坐下,許嘉熠就坐在她對面。
坐在椅子上,晏檸把包放在桌面邊上,靠在椅子后背坐著,樓子像審問:“老實交代,你那天翹班去哪里了?”
許嘉熠滑頭得很,狡猾地沒跟她說真話:“那天不告訴你了嗎?生病了,不舒服去醫(yī)院了?”
“是嗎?你那天不是在短信里跟我說,家里水管爆了嗎?”許嘉熠那天確是跟她說不舒服的,但那明顯是謊話,晏檸就賭他忘記了那一天說過了什么,隨便編了個借口套他的話。
而下一秒,許嘉熠果真被她套到了,他改口說:“水管爆了,淋了我一身,修好之后就感冒了嘛。”
聽聽,要是她相信他就有鬼了。
晏檸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附和著:“是不是感冒了去醫(yī)院看病,然后意外碰到了錢秘書,之后還一同去喝了杯咖啡?!?br/>
許嘉熠臉色大變,“你怎么知道的?”
真怕許嘉熠了,這家伙凈知道天天闖禍,晏檸說:“我的大少爺,我真的求求你,發(fā)生了什么事,先給我打個預防針,好不好?”
晏檸當真怕許嘉熠一會又做出了什么過火的事情。
被她指責了一通,許嘉熠不愉快地砸嘴,“你怎么說話呢?”
晏檸不想拐彎抹角,一言問到重點:“你跟錢秘書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將她惹哭了?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不關(guān)我的事??!是錢秘書說跟她男朋友分手了,我剛好碰到安慰了兩句。”許嘉熠說話時眼光帶著閃爍,都說說謊人的眼睛是虛的,如今在他身上就是完美的體現(xiàn)。
以晏檸的直覺,許嘉熠跟錢秘書肯定發(fā)生了點事情。并非有意要戳破他們之間的小秘密,但出于擔憂,晏檸還是把丑話說在前面。
“我可不管你們兩個發(fā)生了什么,但錢秘書是我的得力助手,你別把場面弄得太難看,還有,你是成年人了,做事得顧后果?!?br/>
許嘉熠吱吱呼呼,最后保證:“得了,我有分寸的。”
把要叮囑的都叮囑完,晏檸還了忍不住八卦:“你們兩個是不是有點什么?”
許嘉熠強調(diào):“別亂說,沒有的事?!?br/>
許嘉熠不愿意承認,晏檸也沒有問到底,就換了個話題:“那你跟會所那位呢?”
提起會所一事,許嘉熠來氣,“當然是跟她分手了,不分難道等著她把我綠完一次又一次?!?br/>
“分了就好?!标虣幉欢嘧鲈u價,想起她小姨,又在多啰嗦一句,“你回頭記得哄哄你媽,她已被氣得不行?!?br/>
“好了,你不要那么嘮叨,不知道的人,以為你才是我媽呢。”許嘉熠不愿意聊了,站起來,“我回去工作了?!?br/>
許嘉熠走著離開,可五分鐘之后又折返她辦公室,他手里拿了一張長方形的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