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奕南的開場白已奠定了她不會得到任何的解釋。
晏檸用一點頭回應(yīng)了他的問話。
系上安全帶,腦袋一偏,晏檸回頭就看到了后排那件外套。
可能是心理作用,晏檸總覺得那衣服沾了柳絮的香水味。
一股醋意、不甘,自然騰起。
在愛情里,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容忍自己的另一半對別的女人關(guān)愛,而且顧奕南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還是他的前未婚妻。
說她夸張也好,說她介懷也罷,她就是沒辦法做到毫無芥蒂。
收回目光時,晏檸從包里找出來一小瓶隨身香水,將蓋子掀開,手指一按噴頭,香水噴霧灑出來,香味瞬間充斥在車里的各個角落。
顧奕南沉默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把香水蓋好,丟回包里,晏檸抬頭看他時,一臉笑瞇瞇的,不覺得有在生氣。
她聲線平緩道:“老公,我對香水很挑剔,這才是我喜歡的,以后能別沾上我不喜歡的味道嗎?”
話里有著對他的不滿,但晏檸沒選擇跟他吵跟他鬧。
點到為止的提醒,讓他知道她心里的不快,而他之后會怎么做,只能看他自己的分寸了。
顧奕南的閱歷擺在那里,有他做事的風格,他說過他喜歡的女人一要聰明,二要聽話,而他們這種畸形的結(jié)婚方式,本就不能跟平常夫妻一樣。
在她拋出那句話后,顧奕南跟往常那般不溫不淡的“嗯”了一聲。
他將臉轉(zhuǎn)回去,把車子啟動。
在回家路上,兩人各自安靜著。
晏檸在胸前翹著手坐著,其實有點期待能從顧奕南嘴里聽到半句哄她的話,可從車子熄火,到下車也沒有等到。
心里酸酸的,還是喬裝著平靜地解開安全帶。
晏檸推開車門下車,她還不知道別墅的開門密碼,下車后就待在車邊等著。
顧奕南從駕駛座邁腿出來,先是去后排拿上那件外套,再走過來,用指紋將別墅大門的鐵門開啟。
晏檸跟在他身后走著,得穿過一庭院才能回到屋里。走了一半時,顧奕南突轉(zhuǎn)身往右手邊的小石路走了進去。
那并不是去往別墅的道路,小石路只能穿梭于庭院之中,而石路盡頭是通往一個秋千。
晏檸停步望著,覺得顧奕南真逗,他這是要在大深夜里蕩秋千嗎?
然而,顧奕南并不是走去秋千處。他只是往小石路走了幾步就停下,而后走到一個擺在地上的藤編垃圾桶,那是平時裝落葉用的。
顧奕南站穩(wěn)腳跟,將手中那件衣服給扔進去。
晏檸見此心情變好,她能否理解為顧奕南是在跟她示好。
顧奕南走回來,站在她身前,沒有解釋的話,但有牽著她的手,拉她往前走。
回到屋里,顧奕南就有電話進來了,他松開她的手,拿著手機接聽著。
晏檸先上了樓,回到主臥后,第一時間跑去梳洗。
洗漱過后,晏檸穿著他的浴袍出來。
顧奕南沒在房里,方才聽到他在電話里聊工作上的事情,該是去了書房。
知道他平時工作忙,晏檸沒去打擾他。
她的行李還放在次臥,晏檸從主臥出來,走去次臥將行李箱取了回來。
將箱子擺到衣帽間,打開箱子,拿出一套家居服。
換過衣服后,她就爬回床休息。
一沾床,她的眼皮就睜不開了。
在酒店那時,顧奕南的花樣多到超出了她的知識范疇。
連在房間里吃飯,他都能玩出別的她想不到的。
她的體力真跟不上,之后又在包廂應(yīng)酬了一個多小時,確是累到犯困。
……
一覺好夢,睡到天亮。
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晏檸看著不熟悉的環(huán)境,處于連綿不斷的恍惚中。
轉(zhuǎn)過頭,身邊的位置空蕩蕩的,不見顧奕南的身影。
心想,他沒有回來休息嗎?
晏檸懊惱地坐起,盯著另一邊枕頭跟床單在看,那邊平整到一點躺過的痕跡也沒有。
唉!正值新婚燕爾,顧奕南竟讓她連著兩晚都獨守空房,真沒天理。
掀開被子下床,晏檸穿上拖鞋,抬手伸起懶腰。她雙手舉著,身子轉(zhuǎn)了半圈,哪知一轉(zhuǎn)身,就見房間陽臺那邊有個人坐著。
晏檸將伸了一半的懶腰收回來,眉頭緊鎖地往陽臺走去。
走近一看,一身湛藍色浴袍的顧奕南坐在一張?zhí)僖紊?,歪著脖子坐著睡覺。
晏檸一怔,連忙將推拉門打開。。
開門聲將顧奕南吵醒,他溫和的臉容瞬間進入冷漠臉狀態(tài)。
晏檸將腦袋探出去,相當驚訝:“你怎么會在陽臺?”
顧奕南扶著脖子起來,左右動了動脖子,邊走回來邊回:“出來抽煙,順手把門鎖上了?!?br/>
平常這般叱咤風云的一個人,私底下卻做了這么傻的事情。一想到這滑稽的畫面,晏檸就忍不了,嘴角在抽搐。
晏檸抿著嘴唇,努力憋著笑。
顧奕南從陽臺走著回來,盯著她的笑而蹙眉,“有那么好笑嗎?”
晏檸將身體轉(zhuǎn)到另一邊,盡量不讓他看到她的笑??深欈饶蠀s相當記仇,來到她身后,一把將她橫抱起。
晏檸低叫一聲,單手小力捶著他胸膛,“你干嘛?”
顧奕南大步走向床,將她扔了下去,算賬:“罰你笑我,現(xiàn)在解鎖一個新姿勢?!?br/>
……
注定是要上班遲到的早上。
在上班路上,晏檸累到像只廢貓那般坐在座椅上。
顧奕南開著車說:“你今個禮拜記得空出時間來,我們?nèi)セ榧喌曜咦??!?br/>
選婚紗一事不能拖了,要是挑不到喜歡的,還得找人設(shè)計,這前后都得需要時間。
他們兩人的婚禮是一定要辦的,而且要以豪門規(guī)格辦得風風光光。
她不想大擺也不行,顧家人那邊也不會同意,但晏檸心有擔憂:“你說我爸該怎么出席我們的婚禮?”
顧奕南說:“婚禮至少得籌備三四個月以上,或許你爸的病情有好轉(zhuǎn)?!?br/>
話雖如此,可晏檸的信心并不大,她反覺得她父親的病情正在惡化當中。
都說心病還需心藥醫(yī),如果能找到她的母親,興許有轉(zhuǎn)機的機會。
只可惜,她母親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半點可追尋的蹤跡。
晏檸托著腮轉(zhuǎn)向駕駛座那邊,求助:“你有沒有什么人脈能幫我打探一下我媽的下落?”
顧奕南淡淡道:“我已經(jīng)吩咐沈助理去找了,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
……
顧奕南將她送回到辦公樓門前,兩人就分開了。
回到辦公室樓層,晏檸一腳踏出電梯,就覺得氣氛不太對勁。
她站在過道上,往左邊看,許嘉熠站在一盆栽前面,手里拿著個噴壺,人在心不在的噴著。
而右手邊,錢秘書在她的工作位置,一如往常的埋頭苦干。
怪了,他們兩人竟然會相安無事,這也太不正常。
想起昨天,許嘉熠還灰頭土臉的等著錢秘書回來,可現(xiàn)在,他要等的人兒出現(xiàn)了,他倒是這種狀態(tài),這不合乎許嘉熠的性格。
以她對許嘉熠的了解,他該是會將錢秘書拉到會議室,非要纏著她問出個子丑寅卯。
看著兩人反常的狀態(tài),晏檸心往下一沉,不禁暗暗猜測,難道她的表侄已沒在錢秘書的肚子了?
坦白說,晏檸還挺期待這個孩子出生的。
她挽著包若有所思地走回辦公室。
錢秘書抬頭跟她問了聲好。
晏檸回以一笑,但目光又忍不住往錢秘書身上看,心里猜著表侄是否健在。
回到辦公室,晏檸坐下看了會文件。
約過了五分鐘,錢秘書過來找她,一一跟她說了今天的工作行程。說到最后,錢秘書拿出了一張休假申請表,擺在她面前的桌面上。
錢秘書認真道:“晏總,這是我來公司的第十個年頭了。按照公司規(guī)定,可以申請到十五天的年假,以前這些年我都沒休過年假,今年剛好家里有事,我想在今個月挑出兩周時間把這個假休了?!?br/>
晏檸接過申請表,沒急著簽名,找了個工作借口:“我先看看今個月有沒有什么特別需要用到你的地方,如果跟工作上沒有沖突的,我再把這個假期批了。”
“好的?!卞X秘書點點頭,“我先出去工作了?!?br/>
錢秘書一走,晏檸拿起臺面上的固話,將許嘉熠給喊了進來。
一分鐘后,許嘉熠推門進來,坐到了她的對面。
晏檸將錢秘書的休假表推到了他面前,她拿捏不了主意:“你說我批不批這個假期?”
許嘉熠低頭一看,臉上沒有任何的意外神情,他將大掌按在紙張上,又將那張休假表推回來,無所謂道:“公司是你的,你想批就批?!?br/>
晏檸越看越迷,不禁問:“你跟錢秘書怎么了?”
許嘉熠坐在椅子上,微微一嘆:“錢秘書該是拿假期去結(jié)婚吧!”
晏檸搞不清狀況:“跟誰結(jié)婚?”
“反正不是我?!痹S嘉熠的臉臭著。
晏檸蹙眉看著那張休假表,又抬頭看看許嘉熠,“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
許嘉熠沉聲:“她說會生下來?!?br/>
聽到表侄還在,晏檸一顆心都緩了,但又消化不來,“她要結(jié)婚,新郎不是你,又要生小孩,那她要嫁給誰?小孩又怎么解決?”
“昨晚我在酒吧喝酒,中途收到了她的電話,她說要跟我見上一面,我按照她給的地址去了。碰到面后,我們就這些問題討論了一番,但談得并不愉快?!?br/>
許嘉熠將昨晚發(fā)生的事情說給她聽。
“她讓我去的是一棟豪宅。我們兩個見面后,她前男友也在,她挽著那男人的手臂淡定地跟我說,他們兩人要結(jié)婚了,她會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她的前男友會把孩子當作親生的來看待。她還說,考慮到我是孩子的父親,以后每個月有一次的探視權(quán),但這個孩子得跟她前男友姓?!?br/>
富家公子甘愿當便宜老爸,這真是鮮少發(fā)生的事情。
晏檸問:“你這就妥協(xié)了?”
許嘉熠死氣沉沉道:“我拒絕了,但錢秘書說,孩子在誰的肚子里就歸誰,要是我不答應(yīng),我以后連每月一次的探視權(quán)也會除消?!?br/>
晏檸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手指點了點休假申請表,“那假期怎么辦?”
許嘉熠從椅子上站起來,還是剛才的態(tài)度:“看你喜歡?!?br/>
許嘉熠邁步離開,往大門方向走去,晏檸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有點小心疼。
許嘉熠是多么高傲的一個人,如今卻要忍受自己的兒子跟別的男人姓,心里肯定很憋屈。
她深深一嘆,又再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
昨晚跟早上那幾次,顧奕南都沒有避,也不知道會不會一次就中獎。
晏檸沒拿準顧奕南對自己的態(tài)度,他答應(yīng)結(jié)婚是一回事,要不要小孩又是另一種說法了。
她愛惜自己的身體,到時候懷了又不要,遭殃的還是她。
考慮到這一層,晏檸拿出手機給顧奕南編輯了一條短信:“我要吃藥嗎?”
顧奕南:“吃什么藥?”
晏檸幽默地回:“就是阻止蝌蚪變青蛙的那種藥?!?br/>
顧奕南反問:“那你想當媽媽嗎?”
明明是她的提問,怎么現(xiàn)在換過來問她了。
晏檸偏不讓他得逞,巧妙地將皮球踢了回去:“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在一個健全的家庭環(huán)境下成長,要是沒有,我就不要了?!?br/>
顧奕南回:“我也是這么想的?!?br/>
晏檸看著短信眼睛冒火,聊了一通下來,她是聊了個寂寞,顧奕南就沒表態(tài)。
晏檸摸摸自己的肚子,這到底要不要吃顆藥呢?
正想著,她的手機傳來了電話鈴聲,是昨晚那個柜姐給她打來的電話。
“顧夫人,你想要的那款新品,現(xiàn)在剛剛到店,需要我?guī)湍懔粝聛韱???br/>
晏檸真不愛她家產(chǎn)品,可為了問出那個包包的購買者,還是忍痛說:“好啊,我先將訂金轉(zhuǎn)給你。”
掛了電話后,晏檸在微信上把錢轉(zhuǎn)給了柜姐。
想想還是很心疼自己的錢,又找到了趙涵的頭像,發(fā)了句牢騷:“涵,我把那個包買下來了,心在滴血??!”
趙涵回她:“沒事,晚上跟老公說說,讓他提提零花錢?!?br/>
晏檸發(fā)了一個郁悶的表情。
……
午休時間,晏檸跟許嘉熠去公司飯?zhí)贸燥垺?br/>
兩人坐在餐廳里,錢秘書也在,但卻是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顯得有點落寞。
晏檸朝許嘉熠小聲提議:“你要不要過去?”
許嘉熠搖頭,筷子戳著盤里的米飯,“我才不去,看著她就煩?!?br/>
口不對心的人,說的就是許嘉熠,嘴上說著不去,可視線卻盯著錢秘書的方位。
晏檸還是好奇早上的問題:“你真的愿意自己的骨肉管別人喊爸。”
許嘉熠悶悶地吃了一口飯,咽下之后回:“不想也沒辦法啊,她前男友愿意當便宜爸,錢秘書又喜歡前男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我勸過說過也罵過,她就是一根筋?!?br/>
許嘉熠火氣上來,忍不住抱怨:“就沒見過這么蠢的女人,明知道自己的前男友是個海王,騙了她十幾年的青春,好不容易覺悟了,現(xiàn)又一個跟頭栽進去。嫁吧嫁吧,等她又被綠的時候,眼睛哭瞎她算了?!?br/>
晏檸放下筷子,小力拍拍他的手背,念他:“干嘛嘴巴這么毒?!?br/>
“我哪是毒,我這是忠言逆耳?!痹S嘉熠越想越憤憤不平,“她覺得我吊兒郎當,他要跟別的男人結(jié)婚,我都認了,但為什么一定要找那種渣到不能再渣的男人。一想到我的小孩跟著那樣子的男人生活,我就膈應(yīng)到難受,以后也不知道會不會將我孩子也教成小渣男?!?br/>
說話間,錢秘書站了起來,晏檸跟許嘉熠同時望過去,又迅速把目光收回來。
錢秘書將托盤端回到餐具回收區(qū),分類放好之后,就離開了餐廳。
錢秘書一走,許嘉熠也站起,手端起他的食盤,一副要離去的樣子。
晏檸抬頭,“你不吃了嗎?”他手中的食盤幾乎沒怎么動過,“你還沒吃上幾口飯呢?!?br/>
許嘉熠視線看著大門方向,回:“不吃了,看她沒怎么吃,我去外頭給她買點吃的?!?br/>
許嘉熠腳步匆匆走了,晏檸看著他的背影失笑。連錢秘書吃了多少,許嘉熠都看在眼里,怕是錢秘書這一趟結(jié)婚,沒有那么順利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許嘉熠真搞定了錢秘書,兩人也不見得能順利去領(lǐng)證。
她的小姨,人是挺好的,但卻有著那種普遍的大眾思想,覺得兒媳婦就該跟兒子的年齡相仿,背景干凈,聽話一點就行。
前不久,她才把那位不正經(jīng)的女孩趕走,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大七歲的兒媳婦,她小姨怕是要失眠好幾個晚上,慢慢消化才行。
也罷了,相信許嘉熠能解決好這個麻煩。
低頭繼續(xù)吃飯,剛啃完一顆排骨,她的手機鈴聲便響起。
錢秘書打來:“晏總,你辦公室可能進小偷了。”
晏檸顧不上吃飯的事,“我馬上回來?!?br/>
從餐廳趕回辦公室,錢秘書在門口處站著,見她就說:“我剛從餐廳回來,就看到有個蒙著臉的身影從你辦公室出來,我出聲一喊,那個人就瘋狂地跑向樓梯間逃了?!?br/>
錢秘書指指辦公室,“我通知了后勤部去調(diào)取監(jiān)控,卻被告知監(jiān)控被人破壞了。你還是進去看看,有什么東西丟失了吧?!?br/>
晏檸往辦公室走了一圈,抽屜、包包也都翻查了一遍。
她的手提包還在,里頭的錢財也是。她在抽屜里隨手擱了一些比較值錢的珠寶首飾,并沒有被盜走。而辦公室里的名貴擺設(shè)品,也一個都沒少。
若是一般的小偷,肯定是光明正大的把門撬開,再進去一輪搜刮,而那個人鬼鬼祟祟地溜進來,沒破壞門鎖,明顯就是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又或者是方便下一次的行動。
可見,作案之人是熟人,更是她身邊的人。
通過上次的篩選,晏檸已有了范圍,小張的嫌疑極重。發(fā)生這樣的事,晏檸當即將目標對準到小張身上。
晏檸思考著,不為錢財而來,那辦公室里最值錢的,就是公司的機密文件。
她看回辦公桌上的電腦,轉(zhuǎn)頭吩咐:“錢秘書,找個技術(shù)人員過來?!?br/>
錢秘書領(lǐng)命而去,不一會兒就帶了一個it高手回來。
經(jīng)那名技術(shù)人員查看,她的電腦在她下去吃飯的時間段,確有記憶盤使用過的記錄。
晏檸今天都沒使用過記憶盤,明顯地,那人就是進來用記憶盤拷走文件。
技術(shù)人員離開后,晏檸就一個人在辦公室徘徊著,想著解決的對策。
不久,許嘉熠從外頭回來,她辦公室的門沒關(guān),晏檸徘徊時,看到許嘉熠手里提著一個飯盒走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