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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人生 第一章 歸來

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出獄的這天,來接我的人,只有公雞一個。
  
  公雞是我的小弟,沒錯,我之前是個混混,在南街一個只會裝逼的混混。
  
  “天哥,都說里面吃窩頭白菜,我也沒看你瘦呀?!惫u一手搶過我手里的包,一邊笑著打趣道。
  
  “聽別人胡咧咧呢?!蔽译p手插兜,臉上難以掩飾心中的不快。
  
  這場牢獄之災(zāi),是我替黑龍背的黑鍋。
  
  五年前的那一夜,黑龍看上了一個學(xué)生妹,把學(xué)生妹的男朋友打傷。卻不料學(xué)生妹的男朋友家里有些背景,巡捕追查的兇,最后把我推了出去,代他做的牢。
  
  當(dāng)時黑龍求著我,讓我頂罪的時候,一口一個兄弟喊著,說我出來以后,就是他親弟弟,作為酬勞,還會給我十萬塊錢。
  
  并且對我吹噓,他在里面有朋友,會照顧我。
  
  五年了,我在里面沒有受到任何人的照顧,黑龍這個王八蛋,也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
  
  剛進去的那兩年,老牛和五毛他們還來看過我,后來再也沒有去過。
  
  經(jīng)歷了這一場事故,我嘗到了人間冷暖,世態(tài)炎涼的滋味兒。
  
  什么大哥小弟,什么義氣千秋,都他媽的狗屁!
  
  “天哥,我給你接風(fēng)洗塵?!惫u扯著他的公鴨嗓跨上了一輛破摩托車。
  
  我坐在后座上,一只手拎著我的行李,另一只手抓住公雞的衣襟,心中暗想,公雞這幾年過得,看來并不如意。這輛破車還沒舍得換掉呢。
  
  他奮力踹了兩腳啟動桿,巨大的突突聲,不亞于拖拉機的聲音。
  
  緊接著,排氣管里冒出一大串兒的黑煙,摩托啟動了。
  
  行駛了大概二十分鐘左右,摩托車停在了一個叫姐妹餐館門店前。
  
  這家餐廳的人和我是舊相識,餐館很小,攏共只有三個人,老板當(dāng)大廚,老板娘負(fù)責(zé)收銀,還有一個十八九歲的服務(wù)員,是老板娘的表妹,表妹叫小美。
  
  之所以經(jīng)常光顧這家餐廳,是因為小美長得漂亮,是我喜歡的類型。當(dāng)然,我的審美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我喜歡的女孩,自然也有其他大大小小的色狼色棍們喜歡。
  
  只是,我沒進去之前,但凡有來敢騷擾小美的,都被我狠狠地教訓(xùn)過。
  
  “哎呦,天哥出來了,比以前瘦了。”老板娘笑著跟我打招呼。
  
  公雞說我沒瘦,那是在安慰我。老板娘沒必要撿著我愛聽的說,看來我是真瘦了。
  
  隨便點了兩個菜,又要了兩瓶老白干,老板娘轉(zhuǎn)身去了廚房??粗郊映墒斓哪樱倚闹蓄H多感慨,時光啊,就是一把殺人的刀。
  
  五年前餐館剛開業(yè)的時候,老板娘剛剛結(jié)婚不久,那時候她皮膚緊致,初成女人的韻味十足,現(xiàn)在儼然向中年婦女發(fā)展了,并且速度不慢,估計,她都有孩子了吧。
  
  “天哥,接下來您有什么打算呀?”公雞問道。
  
  我搓著雙手,看著門外車水馬龍的街道,五年前哪有這么多汽車,幾年不見,變化還真大。
  
  “不知道?!蔽艺f著,拿起公雞丟在桌子上的煙,點上了一支。
  
  我要找黑龍,說好了我替他頂罪,他給我十萬塊錢的,這筆賬我得要!
  
  老板娘上菜的時候,我問她怎么沒有見到小美。
  
  “小美早就不在這里干了。”老板娘給了我一個饒有深意的眼神。這眼神是不屑?是嘲諷?還是可憐我?或許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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