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離一聲嘆息,柔聲說道:“姐姐,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汶m早已不欠她什么,終究還是有師徒之份,確實(shí)不宜相拒。但她若提了什么非分的要求,你心中不愿,大可不答應(yīng)便是。無論如何……無論如何,我總是支持你的……”
說話間,心中卻猛得想到,玄女姐姐教授自己武藝,那么兩人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shí)。那自己這一生,總是要與她牽扯不清了。他可不會允許自己與對方成為陌路……思及此處,心中柔情滿滿,望向她的眼中滿是深情。
九天玄女斜睨了他一眼,漠然說道:“哼!要你來說什么好聽話兒哄我?你當(dāng)我是瓊英鸞兒鳳兒,聽你幾句甜言蜜語便暈頭轉(zhuǎn)向么?你若有俾睨天下的實(shí)力,這般說倒也罷了?赡悻F(xiàn)下這點(diǎn)微薄能耐,是不是支持我,又能于事何補(bǔ)?你能為我遮風(fēng)擋雨么?你能讓我不涉世間紛爭么?”
將離登時臉色漲紅,張口訥訥。猛得一掐自己大腿,咬牙寒聲說道:“終有一日,將離會站在姐姐身前,為你擋去世間一切風(fēng)雨!”
他生平絕少口出豪言壯語,但此刻卻再也顧及不得,心中發(fā)誓,便欲付出一切去實(shí)現(xiàn)諾言。
原以為少不得她要一通冷嘲熱諷,不想她只是深深瞧他一眼,旋即微微側(cè)過身子,輕聲說道:“那么我便拭目以待!
過不多時,瓊英帶著斗姆元君來到披香殿前。
將離向來人望去,觀她面容約摸四十余歲年紀(jì),臉上卻并無絲毫皺紋,生得頗有幾分美艷。
渾身披金戴銀,發(fā)間一堆五彩首飾,衣著甚是華麗,渾無一絲修道之人的模樣,倒更似是人間那等世家名媛貴婦。
額間一團(tuán)火焰印記,更添幾分威嚴(yán)之感,叫人一見便覺此人不易相處。
將離與瓊英相視一笑,便聽九天玄女淡然說道:“見過元君娘娘,未克遠(yuǎn)迎,請多擔(dān)待!痹捳Z間既無冷漠,也無一分親近。
斗姆元君笑道:“碧瑤丫頭,咱們多年不見,你瞧著我仍是這般不待見么?適才我聽瓊英丫頭說西王母娘娘不在瑤池,不想今日厚顏登門,倒是挑了個好時辰。來此之前,我可是做好了被她掃地出門的打算來著,想來你也不會為我求情的吧?”
將離只覺這話語之間信息量頗大,原來這斗姆元君不僅與玄女姐姐關(guān)系冷淡,而且似乎還頗不受西王母娘娘待見。
更重要的是他從中聽到了了不得的內(nèi)容,當(dāng)即忍不住向九天玄女望去,見她面無表情,卷翹長長的睫毛卻微微顫動。
心道:“原來玄女姐姐的閨名是叫做‘碧瑤’了,曹子建的《洛神賦》寫道‘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碧瑤這么一個絕美的名字,與玄女姐姐真是再相配也沒有了。嗯,名兒美,人更美……碧瑤,碧瑤……”
每喊一句便多一分歡喜,越尋思越是癡了。
又聽九天玄女道:“娘娘言重了,貴客登門,豈能見逐?西王母娘娘當(dāng)世至尊,斷不會行此失禮之事。這位也是我瑤池中人,將離公子,字別離!
將離聽得她提起自己,連忙壓下心中的胡思亂想,上前深施一禮,道:“將離見過斗姆元君娘娘!
斗姆元君朝他淡淡一瞥,冷然道:“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