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朦朦亮,王府便熱鬧了起來。
婢子們忙碌的身影連成了一條線,大包小裹的東西被她們從內(nèi)院搬到了府門外。
家丁們在八輛馬車周圍忙活著,大件小件都被他們小心的裝上車。
任夫人披著貂皮大衣站在府門前,清點著她連夜命人整理好的東西。
見一名婢子,把上好的蠶絲被放在了第二輛馬車的邊上。
任夫人出言提醒道:“要我說多少次,把日用品放在第三輛馬車上?!?br/> 婢子乖巧認錯,轉(zhuǎn)身取下了那床被子,朝著身后的第三輛馬車走去。
就在此時,一對人馬從遠處趕來,停在了武王府門前。那為首之人翻身下馬,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臺階之下。
他面向任夫人,躬身道:“小人星火鏢局總鏢頭林棟,拜見任夫人?!?br/> 任夫人點了點頭,輕聲道:“還請總鏢頭靜候,我還沒讓人去叫醒那幾個孩子,我們一家人用過早膳后再啟程。”
“任夫人客氣了,這是我等應(yīng)該做的?!?br/> 見林鏢頭好似有話要說,任夫人問道:“總鏢頭有話,但說無妨?!?br/> 林棟憨憨一笑,沉聲問道:“敢問夫人,這次要護送的尚姑娘,可是那日隨衛(wèi)字營一起入城,腰佩赤虹劍的云上仙?”
任夫人點了點頭,卻不明白林鏢頭想表達什么。
林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尷尬道:“我們星火鏢局里皆是江湖兒女,所以都耳融目染大宗師那不凡的實力?!?br/> “今日我們精英盡出,把家底都拿出來了。可這些人加在一起,也擋不住云上仙的一劍啊。這...我們...也沒什么用啊?!?br/> 任夫人無奈一笑,她沉聲道:“我家婉兒的實力,我自然是清楚的。請你們來,不是為了保護她。而是免得一些宵小之輩,打擾了她的清凈?!?br/> 說罷,任夫人了表情嚴(yán)肅了起來。那不怒自威的模樣,讓刀口舔血了一生的林鏢頭都為之動容。
這一幕幕,都被房頂上的尚婉兒看到了。她既感動,又不知所措。帶這么些人和東西,還怎么趕路啊。
“老夫人到~”
婢子清脆的聲音在外院響起,不一會的功夫杜老夫人便步履穩(wěn)健的來到了大門前。
她聽婢子說過了,任夫人在為婉兒準(zhǔn)備出行的東西。但眼前這一幕,讓見過世面的杜老夫人都為之汗顏。
她不可思議的看向任夫人,驚奇的問道:“這...都是婉兒路上要用的?”
任夫人卷起手中賬冊,躬身道:“是的娘!這都是些路上不好買到的東西,余下的我會給銀子讓她自己買。”
杜老夫人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兒媳這么細心倒是極好的。但這是不是過了一些,她也不好多說什么。
這府中的動靜,還是弄醒了所有人。將來、將御、謝夫人、將欣、將睿依次而來。
深夜得到消息,天還未亮便匆匆而回的將漠,此時都打折哈氣走了過來。
就在眾人都為眼前的車水馬龍,而一頭霧水的時候。
顯得不是聰明的將欣,沒心沒肺道:“咱們是要搬家嗎?二哥的繼位大典不是暫時取消了嗎?”
任夫人瞪了她一眼,斥責(zé)道:“胡說什么,今天你婉兒姐出發(fā)去北齊,這是我給她準(zhǔn)備路上用的東西?!?br/> “不是吧!婉兒姐那是去辦事,又不是去游玩。這八輛馬車和外加一個鏢局,你這不是添亂嗎?”
將來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有人把他想說又不敢說的話給說出來了。
但他還沒把這口氣吐出去,便見識到了自己老娘那從小做生意的嘴皮子。
此處省略一萬個字,任夫人舌戰(zhàn)眾人。
房頂之上,尚婉兒急的都快把衣袖揉破了。
“該怎么辦呢,該怎么辦呢,該怎么辦呢。”
就在她喃喃自語的時候,劉欣蕊那慵懶的聲音從她耳邊響起。
“收著唄,還能怎么辦?!?br/> 尚婉兒好像對她的到來一點也不意外,弄得劉欣蕊覺得無趣至極。
“帶著這么多東西,這邊是有交代了,可我們怎么趕路???”
劉欣蕊一攤手:“慢慢走唄。”
尚婉兒瞪了她一眼,沉聲道:“你不急著報仇,但我急著救我爺爺?!?br/> 劉欣蕊好似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她指著尚婉兒道:“你個沒良心的,我都是為你的安全啊?!?br/> “這渾河以南都沒轉(zhuǎn)暖,北齊那邊還千里冰封呢!本姑娘的蟲子雖說凍不死吧,但挖凍土也能把它們累死?!?br/> “我的這些小寶貝要是出了事,我拿什么幫你擋住千軍萬馬。”
劉欣蕊越說聲音越大,越說音調(diào)越高。到最后尚婉兒拼命擺手,也沒能阻止她的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