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迫使寒風為之變的溫柔。萬里無云,猶如無波之水倒懸于空。禽鳴鳥唱,盤旋爭斗在那青天之上。
見那飛禽,展翅高飛俯沖而下。再觀雄鳥,張開翎羽迎難而上。
兩道影子擦肩而過,片片羽毛隨風飛舞。
一聲哀鳴過后,雄鳥撲騰著翅膀,朝著登天樓的方向一頭撞去。
在它即將靠近頂樓之時,被一根激射而出的發(fā)簪擊中。其身形先是一滯,而后就此失去了生機。
碧瓦朱檐、雕梁畫柱的登天樓上,一扇小窗正大開著。仔細看去,那小窗的位置正是花魁所居住的頂樓。
“晦氣!”
漫不經(jīng)心的兩個字從窗內(nèi)傳出,那聲音慵懶中帶著些許嫵媚。光聞其聲,便知這女子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透過小窗,便見到一名女子依靠在窗邊。那女子淡掃蛾眉清麗脫俗,一雙桃花眼緊緊的盯著街道上的一隊馬車。
就在此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月輝大人,婢子回來了?!?br/> “知道,進來說話?!?br/> “諾!”
房門被緩緩推來,一名俏麗的婢女邁步走入了房中。
她快步來到月輝身側(cè),站定后恭聲道:“月輝大人,昨日武王府中傳出的兩道滔天威勢,可以確定是云上仙和御血姬兩位宗師?!?br/> “今早府門外出現(xiàn)的車隊,不是為將家人前往北境準備的,而是為兩位宗師出行準備的?!?br/> “兩人的關(guān)系好像很是要好,昨日那翻動靜顯然不是生死搏殺。”
話聽到這里,月輝愣住了。她輕咦了一聲,把目光從那北上的馬隊中收了回來。
只見她嬌軀微轉(zhuǎn),神情略顯茫然。
不出片刻后,輕聲的問向了一旁的婢子:“確定,她二人交好?還是,一起乘馬車離開?”
婢子認真道:“回月輝大人的話,雖然探子只敢在遠處窺視,但是可以肯定云上仙與御血姬確實登上了馬車。”
聽完婢子的回話,這位東都首屈一指的花魁柳眉倒豎。那陰沉的模樣,哪里還有平日的風情萬種。
她沉思片刻后,呢喃道:“古怪,著實古怪了些?!?br/> 那名小婢眼睛滴溜溜的一轉(zhuǎn),試探性的問道:“大人何出此言呢?”
月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在沉思中抬起了藕臂。只見她手中勁氣流轉(zhuǎn),那扇小窗便“吱呀”一聲的關(guān)上了。
月輝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到了銅爐旁,一雙纖纖玉手在銅爐之上晃動著。與其說她是在烤火取暖,倒不如說是在與自己嬉戲。
小婢見她在思考,小心的為其沏上一杯熱茶。
聽到茶杯放在桌案上帶起的脆響,月輝直起身子向桌案后走去。
盈盈一握的腰肢在裙擺中搖動著,就連那拂袖一坐都顯得格外嫵媚動人。
她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嫩唇滾動間,柔開口聲道:“如果,你知道宗師的實力,就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br/> “要知,她們兩人的速度可比馬車什么的快的多了?!?br/> “為何,又要弄出這么大的陣仗呢?”
沒給婢子插話的機會,她放下茶杯繼續(xù)道:“或許,如此高調(diào)的出行只是障眼法?!?br/> “目的,便是為了讓有心之人知道強者離開武王府了。”
“畢竟,昨日王府中的激斗足以引起各方勢力的主意?!?br/> “可能,她們已經(jīng)不在車隊中而是潛藏在那武王府中。”
“目的,便是請軍入甕?!?br/> 見月輝頓了一頓,婢子連忙拍起了馬屁:“果然什么事都瞞不過聰明睿智的您?!?br/> “我想,是時候出手試探一番了?!?br/> 小婢一驚:“大人要襲擊武王府?”
月輝搖了搖頭,那雙桃花眼中已經(jīng)有了決斷。她輕聲問道:“可知,與外面取得聯(lián)系了嗎?”
“目前還沒有!圍城之戰(zhàn)后,這東都城中的酒館探子就如同瘋狗一般,見到我們的人就窮追不舍至死方休。”
說罷,這婢子的便攥起了拳頭,殺氣騰騰的樣子還挺唬人。
月輝冷聲道:“聽好,讓姑娘們打起精神來,今夜不接客了。還有,把散在外面的人都召集回來。務必,所有人今晚開市之前回到樓中。謹記,我有重要的任務要宣布?!?br/> “諾!”
待婢子離去,月輝來到了鏡子前。她挑了一支精致的發(fā)簪,細心的插在了自己的發(fā)髻上。
她望著銅鏡中的自己,緊皺的眉頭一下子舒展。她喃喃自語道:“真美~”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外城北門,有一處破舊茶攤。小二的叫嚷聲,在道路兩頭回蕩。當他喊累了,便還給對面酒樓伙計一個白眼。
茶攤是由數(shù)個木桌和一個布棚子組成的,只有一個老板和一個伙計在此處經(jīng)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