曌年歷六十四年,臘月二十九。
在一眾御醫(yī)的努力下,昏迷了數(shù)天的劉季終于蘇醒。此時的他神智還算清醒,除了言語不清、嘴歪眼斜之外并無大礙。
如此不得不讓人感嘆,真是好人死得快禍害遺千年。
各方勢力得知此消息后,紛紛收起了自己的獠牙。但這場權(quán)力的漩渦已經(jīng)轉(zhuǎn)動,豈是說停就能停得下的。
東都皇城,摘星殿。
劉季躺在床榻上,對一旁太后的言語置若罔聞。他感受著自己無力的身體,還有那一半已經(jīng)沒有知覺的臉龐。心中由平靜變得憤怒,直至心中那一團怒火熊熊燃燒。
“給寡人閉嘴!”
因其口齒不清,李太后愣了片刻才開口問道:“季兒,你說什么?”
劉季聞言緩緩轉(zhuǎn)頭,他的右臉像是被人扭在了一起。他用那只還能活動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太后,其中的憤怒難以言表。
他一字一頓道:“寡!人!讓!你!閉!嘴!”
太后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她反手甩出了一巴掌。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其手掌重重的打在了劉季那扭曲的臉上。
響聲在寢殿內(nèi)不斷回蕩,驚的其身后眾人跪伏在地不敢吭聲。
“哀家讓你當太上皇,還不是為了你好!”
“哀家要垂簾聽政,也是為了你劉氏的基業(yè)?!?br/> “你每日花天酒地也就算了,如今鬧出了如此笑話還怎么服眾!”
劉季冷笑道:“這!曌!國!是!寡!人!的!”
太后看著流下口水的廢物兒子,心生厭惡的同時冷聲道:“御醫(yī)!快過來給陛下瞧瞧!”
“諾!”
只見一名白發(fā)老者匆忙起身,三步并兩步的走到了劉季的床榻前。他伸出手指搭在了劉季的手腕處,閉目感受片刻才開口道:“回稟太后,陛下沒有因為這一巴掌而加重病情?!?br/> 太后冷聲道:“我問你這個了嗎?”
“恕老臣愚昧,請?zhí)竺魇荆 ?br/> 說罷,那老太醫(yī)連忙跪在地上。太后那冰冷的語氣,使他眼中充滿驚慌的同時,身體也跟著不停的顫抖。
“哀家再問你一次,陛下得的是什么病,能否恢復如初?”
老御醫(yī)道:“陛下乃是身受外邪所致,如果細心調(diào)養(yǎng),加以每日行針,或許...能痊愈?!?br/> 太后笑道:“或許?”
“老臣無能!請?zhí)笾巫铮 ?br/> 老太后抬起手,趙歡立刻上前將她扶起。待其站定后,才冷聲道:“因御醫(yī)無能,導致陛下今后無法處理朝政,賜死吧!”
趙歡獻媚道:“諾!來人啊,拖出去斬了!”
老太醫(yī)跪伏在地,兩行熱淚從其眼角流下。他沒有叫嚷求饒,也沒有放聲哀嚎。他為劉氏鞠躬盡瘁了一生,最后卻落了如此的下場。此刻的他,只想在最后為家人留下一條活路。
“太后娘娘!老師他盡力了啊!請?zhí)竽锬镩_恩?。 ?br/> 這求情之人,是老御醫(yī)的徒弟。名曰,歐陽北固,如今御醫(yī)司的副座。
只見他手腳并用爬向太后,在太后腳前磕頭如搗蒜。當皮肉撞擊著地板,不一會兒就有血液流出。血液混合著眼淚留下,其模樣凄慘至極。
太后瞥了他一眼,而后冷聲道:“你去給陛下診一診,如果診對了,哀家可免他一死。如果診錯了,你就陪他一起上路吧?!?br/> 歐陽北固叩首謝恩,而后起身走到了劉季的榻前。他還沒有伸手,便聽到了劉季的一聲怒喝。
“滾!”
太后聞聲望去,只見劉季撐起身子,陰冷的看著自己。她冷笑道:“還沒傻透,但此時由不得你了?!?br/> “趙歡,去讓陛下配合些?!?br/> 趙歡躬身行禮,一個閃身便出現(xiàn)在了劉季的身側(cè)。只見他雙指在劉季的喉結(jié)上一點,劉季的臉立馬變成了豬肝色。
他艱難的抬起雙手,毫不猶豫的扯開了自己的衣襟。沉重的喘息聲如海浪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這樣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見劉季消停了,趙歡道:“歐陽大人,還愣著干什么,為陛下號脈吧。”
歐陽北固驚魂未定,他顫聲道:“好...”
說罷,他便將手搭載了劉季的手腕上。時間一刻一刻的流逝,歐陽北固的額頭上排滿了豆大的汗珠。
遲遲沒有等到回復,李太后冷聲道:“拖出去斬了。”
“來人!將檀御醫(yī)與歐陽御醫(yī)拖出去斬了!”趙歡一聲令下,四名金槍衛(wèi)推門而入。
“太后!放過家?guī)煱?!他老人家年后就告老還鄉(xiāng)了!求您開恩?。∏竽_恩??!”
趙歡冷聲道:“聒噪!”
話音未落,只見他一步踏出,再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站在了歐陽北固的身后。他雙掌甩出一陣勁風,而后同時向歐陽北固的太陽穴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