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胥將喝的爛醉的文昊拖回賓館房間,文昊重重的栽進了床里,眼角還有未干的淚痕,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著李冰的名字。
季胥坐在另一張床上,沒有打開房間的燈。屋子里靜悄悄的,除了文昊偶爾的囈語,再無其他聲音。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了房間,正好射在了文昊的身上,季胥將自己隱沒在黑夜里,眼神卻一直沒有離開文昊。
看不清楚季胥是什么表情,有冷漠,有憐憫,有同情,也有鄙夷。
季胥一直都相信這世界萬物總有輪回,因果報應(yīng)一直存在,所以,但凡是人,只要種下了因,一定會有果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等著你,就看這因是善因還是惡因了。而文昊所遇到的處境,想必跟她姐姐文清犯下的罪脫不了干系,只是可惜了李冰那樣一個好女孩,只能說李冰太倒霉了而已。
想到文清,季胥恢復(fù)了心神,他拿出手機打開了監(jiān)控文件夾,畫面中出現(xiàn)了文清的身影。此刻是夜里十一點半,文清通常在這個時間不會上床休息,而是窩在沙發(fā)里喝著喝酒看會搞笑綜藝,直到酒勁上頭她才會晃晃悠悠的回到臥室,以求沾枕頭便能入睡。通過對文清的監(jiān)控,季胥基本已經(jīng)掌握了文清的生活規(guī)律和喜好,就連文清鐘愛的內(nèi)衣內(nèi)褲顏色季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夜微涼,季胥安靜的側(cè)身躺在床上,看著手機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和文昊偶爾的翻身囈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季胥退出視頻,打開手機短信功能,熟練的按下一串?dāng)?shù)字,給對方發(fā)了一個三個字的短信,短信內(nèi)容是:開始吧。短信發(fā)出后,季胥將短信刪除。
翌日。
文昊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擾了一夜的悲傷。
“喂?”文昊半睜著眼睛摸到枕頭邊上的手機,沒看清來電是誰便沙啞著嗓子接起了電話。
“文隊長嗎?我是縣公安局的林大有?。∈遣皇谴驍_你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彪娫捘穷^傳來縣公安局副局長林大有的聲音。
“林...林局長嗎?這...”文昊睜開眼睛拿起手機又看了看顯示屏,確定是林大有的名字后,又看了看時間,時間是早上八點半。文昊繼續(xù)說道:“林局長,這一大早的您打電話來是有事兒嗎?”
“文隊啊,你們還在縣里嗎?”
“在啊,還在。”
“那太好了,是有這么個事兒啊,你看你們帶回來的殺人犯馬國民的老婆,昨晚啊已經(jīng)把整個作案過程都招了,但是他兒子呢,從帶回我們警局就一直沒開口說過話,我們也找了兒童心理學(xué)的醫(yī)生來跟孩子聊天,但是孩子就是不開口啊。所以,我琢磨著你們那不是有個夢境側(cè)寫師嗎?能不能來給孩子看看,這么小的孩子就算是以后進了少管所,咱們也不能看著他這輩子就這么毀了不是?”
聽到林大有提到夢境側(cè)寫師,文昊抬頭看了看此刻正盤腿在床上打坐的季胥。
“行,我們收拾一下就過來?!蔽年淮饝?yīng)了林大有的請求,因為他也不想馬小猛這么小的年紀因為這件事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掛掉電話后,文昊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搓了把臉起身去了洗手間。等文昊洗漱完畢回來后,看到季胥仍然保持打坐的姿勢不動,便上去推了推季胥。
季胥慢慢睜開眼睛,看著文昊問到:“干嘛?”
“你這是睡覺呢還是打坐呢?”
“冥想?!?br/> 前些日子季胥收到穆曉云的微信,是一個瑜伽冥想的教課視頻,穆曉云雖然已經(jīng)很久沒有搭理季胥了,但她心里還是很惦記這個弟弟,害怕他沒有安心的地方可以睡覺。也不知道從哪聽說瑜伽的冥想特別有助于人的精神狀態(tài),雖然穆曉云自己沒時間去練習(xí),但是讓季胥練練總歸沒有壞處。
季胥在看到視頻后還真跟著里面的講師學(xué)了起來,根據(jù)講師的方法調(diào)息,冥想,打開脈輪,不想確實每次調(diào)息冥想后頭腦都清醒了很多,眼睛也明亮了起來。
“行了,別想了,洗洗跟我去趟公安局吧?!蔽年灰贿厯Q衣服,一邊說著。
季胥聽到要去縣公安局,眉毛一挑,問到:“出什么事兒了?”
“馬小猛一直也不說話,兒童心理醫(yī)生都沒能讓那孩子開口,現(xiàn)在他們把希望寄托在你這個夢境側(cè)寫師身上了?!贝丝痰奈年灰呀?jīng)戴好手表,正在穿鞋。
“什么叫寄托在我這個夢境側(cè)寫師身上啊?我告訴你啊文昊,我這身功夫可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干的,你還別老對我那么不友好?!奔抉闫仓觳桓吲d的說。
“行,你最厲害了,趕緊洗洗出發(fā)吧,我去叫其他人起床。”文昊說著走出了房間,季胥嘆了口氣,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