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昨晚值守的獄卒遲遲未至,寧修文就先去了仵作所在的驗尸房。
寧修文來到驗尸房時,許安已經(jīng)取出了杜海的尸身,坐在一旁,見其過來,正欲起身見禮,寧修文知道對方身體不是很好,擺擺手,示意對方坐著說話,注意力已經(jīng)轉到了杜海的尸身之上。
和黃三他們不同的是,杜海已經(jīng)死亡一個多月了,雖然黃縣天氣嚴寒,許安又將杜海的尸身儲藏于地窖,卻也抵不住自然腐化,如今再觀,已經(jīng)很難窺出生前相貌,只能粗略的判斷出其身材較為魁梧,生前體格不差。
寧修文剛未進來時,就已經(jīng)聞到一股惡臭撲鼻,進門后看到坐在一旁淡然自若的許安,自然更加敬佩。
“老先生,杜海尸身已經(jīng)如此,為何不讓他入土為安,難道還有什么線索需要探查么。”
寧修文自認也是見過世面,手中也有不少惡人性命,可看到此情此景依然有些忍不住嘔吐之感,強忍著向許安問道。
“小人并未權力處理死者,而且小人已和他們打交道近三十余年,早已習慣了。”
許安繼續(xù)說道:“雖然杜海的死因已經(jīng)查明,但還有一些疑點沒有讓人想明白?!?br/> “老先生是如何確定杜海的死因呢?疑點有事什么?”
“確定死因其實不難,杜海面色發(fā)紺,眼球充血,是極為典型的窒息死的表現(xiàn),而且從杜海口中和鼻腔中都充斥著大量的酒液和食糜,更加印證了杜海是因為酒醉導致的食物反流,從而窒息而亡。
小人所疑惑的是他所飲用的酒量并不足以讓杜海因為食物反流而死?!?br/> “真是怪哉。”寧修文聽到這里也非常迷惑,抬頭見許安還有話要說,急忙問道:“老先生有何見教,但說無妨。”
“這事說起來有些天方夜譚,卻不得不讓人往這方面聯(lián)想,其實馬知縣死前,也是醉酒的狀態(tài)?!?br/> “哦?快與我說說?!睂幮尬穆牭竭@里興致更盛,站起身來,急切的問道。
看來真是越調查,線索越多,不到一天的時間,雖然殺害馬縣令的兇手被人坑殺,但今日新了解的杜海一案也在調查中發(fā)現(xiàn)了其與馬縣令一案的關聯(lián)。
“馬縣令慘死當天,雖然是私訪,去探查民情,可還是跟著幾個衙役,慘案發(fā)生后有一名衙役逃得性命,朗大人本要治他臨陣脫逃之罪,蘇大人說他是馬知縣一案中唯一的目擊證人,治罪也要問明白再治罪,所以現(xiàn)在只是暫時關押,現(xiàn)在還在縣牢里?!?br/> 寧修文繼續(xù)問道:“那衙役又說了些什么。為什么說杜海之死和馬縣令有所關聯(lián)。”
“知縣大人且聽小人一一道來,那目擊證人交代道,馬縣令當天并沒有喝酒,卻在暗訪的時候,身子搖搖晃晃的,跟喝多了一樣,馬知縣暗訪前一天確實喝了不少酒,以為是宿醉未醒,仗著自己身體強壯,就沒在意。
不過此事卻讓小人產(chǎn)生了靈感,小人最近一直在想,有沒有那么一種奇毒或奇藥,讓人服用后如同吃酒一般,如果和酒一同服用,會讓人快速醉倒,甚至讓人醉死?!?br/> “千醉散?”寧修文聽到這個描述,瞬間想到了一個名傳江湖的奇藥——千醉散。
“什么散?大人知道這種奇毒?”寧修文只是喃喃自語,許安只聽得一個散字,以許安的老到,本不應該張口詢問,一是自己實在好奇,二也是寧修文一直以老師之禮待他,二人平添了幾分親近,也讓他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調查到這一步,寧修文已經(jīng)自己心中有了計較,如果真是千醉散,那這黃縣之事真的是有葉家的影子了,千醉散本是葉家一老祖研究代替烈酒的,那位老祖嗜酒如命,卻嫌棄平時所喝之酒不夠醉人,所以才會使用特殊的手法研制出千醉散,服用之下如同多壇烈酒入腹,常人服下恐怕會短時間內醉死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