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糖水灌下去,過了沒一會兒,邢小玥就忽然自己坐起來了,將萬一墊在她腿下的外套也掀了下來,驚慌失措的一個翻身,站住,蹲下來,想將萬一的外套撿起來,但是手才伸出去,那件外套就被一只手拿起來,在空中抖動了一下,一根枯草根就落在邢小玥的頭發(fā)上了,她沒敢閃避。
“說說,你剛才是不是做到了平時自己認(rèn)為做不到的事情?”萬一將外套隨意的搭在肩膀上,看著邢小玥說道,“剛才說你做不到,期末考不到四十七名,考不到四百三十分,為什么不先去做呢?如果像今天這樣,你做到了呢?”
邢小玥有些呆了,呆呆的看著萬一,眼睛的目光有些木然,似乎根本就沒有聽懂萬一說的什么。萬一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別忘了,你是挺聰明的一個學(xué)生,學(xué)什么都很快,這么短的時間,你就能從一百多分提高到三百多分,這本身就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成績了!”
邢小玥似乎還是不能理解萬一在說什么,一臉的驚愕的表情,似乎那目光里審視的味道,覺得萬一似乎有什么不對勁一樣,看到萬一抬起手,還下意識的往后縮了一下。但是萬一只是摸一下頭而已。
萬一覺得自己好像是對牛彈琴了,本來就是想說幾句鼓勵的話,讓她心里覺得寬慰,但是看樣子,她毫不領(lǐng)情啊。一伸手,就一巴掌拍到她的頭上,皺起眉頭說道:“你給我記好了,如果期末考試不能考到四百三十分左右,你知道我會怎么對你!”說著眼睛一瞪。
邢小玥往后縮了縮身體,趕緊的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我知道,我明白的,你會辭職,然后會打斷我一條腿……我會的,我一定會好好考。我知道我的極限還沒有到,我還能進(jìn)步!”
日了狗了,看來,這個小妞還真的有了一種受虐的傾向,什么鼓勵的話對她來說沒有什么作用,還不如直接的恐嚇嚇唬效果來的更好一些。這小受氣包完了還對萬一微微的哈著腰點(diǎn)點(diǎn)頭。
不過萬一離開之后,邢小玥居然咧開嘴就笑了起來。她感覺到一種開心,這種開心來源于這個冰冷殘酷的家伙對自己的擔(dān)心。是的,她以前從來不為這些情緒有什么波動。她甚至很厭惡這種情緒,譬如她母親對她的擔(dān)心。但是現(xiàn)在她有了種勝利的驕傲。還得意的挺起了自己的胸部,還真是小受的命。或許一個人的力量讓另一個人恐懼的時候,這另一個人就會對那個強(qiáng)勢的人的青睞而感到無比的開心,這是對強(qiáng)權(quán)的一種崇拜和諂媚吧。
天氣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jīng)隽?。大學(xué)的考試比中學(xué)的考試要靠前三周。然后會放假,學(xué)生回家過春節(jié)。不過左苗苗已經(jīng)給萬一保證過了,她會繼續(xù)培訓(xùn)邢小玥,直到她期末考試為止,然后回家過春節(jié)。
黃胖子無所謂,萬一在哪里混,他就在哪里混。說到底,黃胖子的酒肉朋友不少,但是像萬一這樣的能夠?yàn)樗礆⒋蚣艿恼媾笥眩巳f一,卻是一個都沒有。所以他對萬一是萬分的感激,并且也確實(shí)是當(dāng)做自己親兄弟來待的。
“要不過春節(jié)的時候,你如果不回家,就跟著我一起回去!”黃胖子已經(jīng)不止一次的對萬一說這樣的話了,但是萬一每次都搖頭拒絕,這讓他也有些郁悶,決定陪萬一到最后他離校的時候再說。
第一場雪已經(jīng)落下來了。南方的雪不大,落在地上,一塊兒白,一塊兒暗的地面,感受不到雪的白茫茫的感覺,但是卻讓人感覺到雪的寒意。南方的冬天有時候比北方的冬天還難熬。因?yàn)槟戏降亩炜諝鉂駶?,冷空氣會黏在臉上一樣的讓人覺得這種寒冷甩都甩不掉,這種冷會連北方人都難以適應(yīng)。
在這樣的冬天里,一個人影正慢慢的踩著雪地。他走得很奇怪,每次都會踩著雪,發(fā)出咯吱的聲音。一件黑色的棉衣的后兜帽將他的頭蓋住,臉上還帶著口罩,雙手插在棉衣的兜里,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然后慢慢的消失在一個轉(zhuǎn)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