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風(fēng)月賠笑：“這位公子，雖然得您厚愛奴家很高興，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您帶奴家一起入場，奴家也很高興，但是……”
????但是能不能不要跟拎猴子似的把她拎手里?。克心_?。∧茏呗钒?！這樣很像她犯事被人抓了好不好？
????殷戈止恍若未聞，下了大堂就拎著她放在金媽媽準(zhǔn)備的離臺子最近的紫檀木圓桌邊。
????姑娘們都還在房間里準(zhǔn)備呢，就她一個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客人的桌上。
????隱隱有不友善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射過來，風(fēng)月低頭，裝作什么也沒察覺，捏著一根牛肉干嚼啊嚼。
????夜幕降臨，紅燈高懸，臺子上開始表演了。風(fēng)月往背后掃了一圈，太子沒來，其余?？偷故嵌嫉搅恕?br/>
????也對，一國太子。怎么可能當(dāng)真閑得沒事就往青樓跑？
????收回目光，風(fēng)月正想繼續(xù)吃東西，就聽得周圍一陣叫好聲，差點把房頂給掀了，嚇得她一個哆嗦。手里的牛肉干“噗通”一聲落進了茶杯里，泛上一層油膩來。
????殷戈止皺眉看著她，那眼神，仿佛恨不得把她也塞茶杯里。
????“嘿嘿。”心虛地笑了笑，風(fēng)月小聲道：“公子。奴家向來舉止不太優(yōu)雅，您可以當(dāng)沒看見的?！?br/>
????她可以不優(yōu)雅，但起碼得有點樣子吧？坐他對面丟人呢？殷戈止搖頭，瞬間有點后悔為什么要跟她坐一桌。
????臺上的斷弦表演完了，恭恭敬敬地朝臺下行禮。眾人叫好聲沒斷，有書生站起來道：“斷弦姑娘這般的好琴藝，又是這般好相貌，自然當(dāng)奪花魁桂冠?！?br/>
????青樓狎妓是風(fēng)流，各個姑娘背后也有不少的支持者，就像賭馬似的，自己賭的馬，怎么也要贏了，才能證明自己眼光不錯。
????于是，賭在風(fēng)月身上的人也不服氣了，站起來就道：“論相貌，斷弦姑娘哪能與風(fēng)月姑娘比？”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書生不服氣了：“看人怎么能單看相貌？風(fēng)月姑娘雖美，可除了美，她還有什么？再跳一曲脫衣飛天舞？”
????眾人一陣哄笑。
????微云笑出了聲，斷弦也覺得解氣，這句話她早就想說了，今兒被客人這般當(dāng)眾說出來，就像在風(fēng)月臉上狠打了一巴掌，聲音清脆得令人愉悅。
????殷戈止微微側(cè)頭，看了那書生一眼。
????風(fēng)月滿不在乎，揮手便道：“各位何必扯奴家下水？奴家今日就沒打算上臺，花魁爭奪，與奴家無關(guān)?！?br/>
????那書生一聽，當(dāng)即就笑了：“姑娘是不想爭，還是壓根爭不了？”
????旁邊的人怒道：“才藝多種多樣。你怎知風(fēng)月姑娘就爭不了？斷弦會彈琴，姑娘何嘗不會跳舞？今兒這又沒個斷決之人，輸贏還不是下頭的人說了算？斷弦姑娘在夢回樓久，客人多，這對風(fēng)月姑娘哪里公平？”
????書生冷笑：“多說無益，比劃才知真。若需要人斷決，那不如就由在下……”
????“我來。”冷硬的聲音在一片嘈雜之中響起，像定海神針?biāo)频?，周圍的人瞬間就安靜了。
????金媽媽眨眨眼，看向殷戈止，賠著笑道：“這位公子，斷決之事，當(dāng)然還是要擅長此道之人才有信服力?！?br/>
????徑直起身，殷戈止越過金媽媽就往臺上走，一身白袍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看得一眾姑娘紛紛倒吸一口氣。
????好生俊朗的人啊，那一雙眼風(fēng)流多情，袖子飛揚之處瀟灑萬分，怨不得今日風(fēng)月臺都不上了也要陪著他。這樣的客人，或者說這樣的男人，誰不想要？
????斷弦還沒回神，面前放著的琴就被人抱走了，雪白的紗衣翻飛，落在臺子右邊的角落，引得人跟著看過去。
????風(fēng)月抿唇瞧著。讓觀止給他遞了張凳子上去。
????殷戈止沒有面朝臺下，而是朝著臺子中央的方向，接了凳子坐下，將琴往腿上一放，信手就彈。
????高山流水之聲，清凌凌如泉，瞬間將這滿樓的浮躁之意壓了個安靜。琴聲有力又纏綿，流暢瀟灑，像極了彈琴的人。
????內(nèi)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不懂琴的人只覺得這首曲子比剛才斷弦彈的更好聽，行家卻聽得出來，臺上這人修琴至少十年有余，基礎(chǔ)扎實，功底深厚，難得的是表達反而自由，無半分匠氣。
????一曲終了，臺下反應(yīng)了半晌才響起驚嘆聲。金媽媽也是懂琴的，當(dāng)即就沒敢再攔著，只笑著朝眾人道：“這位公子是行家。讓他來斷決，想必沒什么問題。”
????只是，他這一曲將斷弦壓得太慘了些，光聽斷弦一人彈，眾多似懂非懂之人還會覺得不錯，有才有貌。但這位爺上來之后，是個人都對比得出來，斷弦那點琴藝，實在還差火候。
????方才說話的書生臉上不太好看，斷弦也是沒敢再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