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染小心的看看楚媽媽,再看看楚沐陽,用力把自己的小手從他的大手里抽回來:“我自已回去就行!”她小聲的說了句,再沖楚媽媽點點頭,囁噓著后退兩步后轉(zhuǎn)身就向外面跑去。
大廳門口,急忙追出來的聶承霖四下張望著,焦急的尋找那一抹嬌小的身影。
門里,精制的皮鞋來回踱了兩步,悄悄隱沒在厚厚的絲絨幕布后面。
蘇暮染剛沖出大門,尖細(xì)的高跟鞋就讓她吃了個苦頭,扭得她腳踝生疼:“哎呀!”她無助的痛叫出聲,直接跌坐進(jìn)門邊的綠化帶里。
小手在有些紅腫的腳踝上緊張的揉著,眼睛還不忘焦急的觀察著周圍。見來來往往的行人中,沒有人注意自己,她才多少放了點心。
揉了一會兒,痛感減輕不少,她索性把鞋子脫下來拿在手上,準(zhǔn)備光著腳跑出去算了。正當(dāng)她要從綠化帶后面出來時,聶承霖高大的身影從她身邊經(jīng)過,邊跑還邊喊著她的名字。
聽到他在叫自己名字,蘇暮染嚇的立刻蹲下身,貓著腰監(jiān)視追出去的聶承霖,直到見他從保安手上接過鑰匙,發(fā)動布加迪揚長而去,蘇暮染才悄悄走出來,沿著鋪滿綠植的墻面,摸出了酒店。
走在夜色闌珊的街上,她的心情終于放松下來,穿上高跟鞋,邊走邊思考著怎么回家的問題——聶承霖看不上自己的小皮包,給扔在家里了,這回身上除了這套行頭,再沒什么財產(chǎn),難不成真要坐在地上乞討幾個硬幣?
突然一只大手搭上肩頭,驚得蘇暮染汗毛倒豎:“救命……”話還未喊完,另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別鬧,萬一招來見義勇為的,就麻煩了?!睖睾秃寐牭年柟馕兜缽纳砗髠鱽?。
“沐陽?!”聽到這個聲音,令蘇暮染心頭一陣興奮,繼而轉(zhuǎn)為疑惑:“你是怎么出來的?你家人呢?”她向楚沐陽身后看去。
“她們還在聊天。走,我送你回去?!彼噶酥覆贿h(yuǎn)處停著的一輛銀灰色寶馬說。
蘇暮染看看車,又看看他:“你媽媽,她,同意嗎?”兩只小手不自在的輕輕絞著。
“我等一下再回來接他們。走吧,告訴我你家的地址?!贝笫謸ё∷崛醯募珙^來到車邊,拉開車門,將她按進(jìn)副駕駛座里回手關(guān)好車門才轉(zhuǎn)到另一邊去。
楚沐陽坐進(jìn)車?yán)?,剛要幫蘇暮染拉上安全帶,她突然搶先一步自己扣好了,她可不想讓他像聶承霖那樣捉弄自己。
急忙主動報出租住地址,扭頭看著車外車水馬龍的街道。
“呵呵……住的夠遠(yuǎn)的。”他邊說邊發(fā)動了車子,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輕輕一點油門,車子向郊外駛?cè)ァ?br/>
車內(nèi)空調(diào)開得很低,蘇暮染兩只小手緊緊抱著肩頭,縮在坐位上不想說話。
“今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事?”男子溫潤的聲音緩緩問道。
“什么發(fā)生了什么?”她不想解釋這些,自已也感覺根本就解釋不清楚,只能裝傻的搪塞著。
“我看得出來,你一定是有事,我能幫你什么嗎?”他依然用大哥哥的口吻關(guān)切的問。
“不,不用了,我真的沒什么。”她打著哈哈,故做輕松的笑笑,車廂里的氣氛也隨之輕松起來:“說說你吧,不是說今天要去見個新朋友嗎?見到了嗎?”
“嗯?!彼粗访妫统恋膽?yīng)一聲,聲音里隱含著若有若無的憂郁。路燈投下的光影,時而明亮,時而晦暗,不停刷過他英俊的臉龐。
“很漂亮吧?”她笑嘻嘻的把話題扯遠(yuǎn),生怕一不留神再回到自己身上。
“嗯?!彼州p輕回了一聲,繼續(xù)認(rèn)真看著路面。
“那……她溫柔嗎?”蘇暮染使勁找著話題問他,因為她感覺到楚沐陽的情緒好像不怎么好。
“嗯?!彼质且粋€字就把她的努力給打發(fā)了,嘴角勾起一個無奈的表情。
“喂,我這么熱情的跟你說話,你就不能好好回答一句嗎?”她感覺莫名其妙,費勁追出來送自己,卻不愿意跟自己說話。
“她和你不一樣。”楚沐陽終于說了一個字多一點的句子。
“哦?!碧K暮染好像明白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其實,這不過是她假裝明白罷了,她心里真正關(guān)心的,并不是楚沐陽的問題,而是自己以后要怎么逃過聶承霖這個壞鄰居,和如何避免再與夜浩遠(yuǎn)相遇。
車廂里變得沉靜下來,只有發(fā)動機快速轉(zhuǎn)動的低低響聲。楚沐陽點了一下音響播放鍵,優(yōu)美的鋼琴曲立刻流淌出來。
“暮染……”楚沐陽輕輕叫了她一聲,又停住了,眼睛看著路面,呼吸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