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突然狂風(fēng)大作,飛沙走石迎面撲來。燃燈大師迎風(fēng)而立,手中流光琉璃燈九層燈罩急速地旋轉(zhuǎn)了起來,猶如推拉窗戶一樣迅速地將塔門關(guān)閉。燃燈大師將龍博木往腋下一夾,然后右手朝左手一合,流光琉璃燈頓時縮成一顆光/溜溜的琉璃球。狂風(fēng)挾著沙石擊在燃燈大師身上,燃燈大師無動于衷。身后的四腳蜥蜴護著自己的眼睛,出言道:“大師,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
“不過是一場飆風(fēng)而已,你就怕了?”燃燈大師冷冷地道。
“笑話,那無/毛鳳凰連火都不怕,老子會怕區(qū)區(qū)一陣風(fēng),不過是撓癢癢?!彼哪_蜥蜴厲聲道。
“好,你要記住自己的話,不要辜負你那顆黑龍之心。”燃燈大師迎著風(fēng),一如既往清清楚楚地道。
四腳蜥蜴嗤笑一聲,沒有回答。燃燈大師依舊前行,任憑風(fēng)吹石打,他不動聲色地繼續(xù)前行。四腳蜥蜴一邊跟著,一邊東躲西閃地躲閃沙石。
倆人奮力前行了半天,天氣突然變得更加的惡劣。天山突然電閃雷鳴,“颯颯”的閃電聲過后,緊接著一陣雷響,“轟”的一聲震得龍博木中羽衣膽顫心驚。
“大師!”四腳蜥蜴有點發(fā)怵,但見燃燈大師依舊不理不睬地前走,他有點不敢相信。
“你不想知道你是不是黑龍么?龍是什么?遨游于天地之間,呼風(fēng)喚雨,攪動天下風(fēng)云之物,這區(qū)區(qū)雷電之危,你就要退縮了?”燃燈大師轉(zhuǎn)過身去,盯著四腳蜥蜴道。
“誰說我退縮了?我不過是擔(dān)心你一把年紀,別嚇著了。”四腳蜥蜴強辯道。
“那多謝你的關(guān)心,老漢只是提醒你,要想成為一條龍,你就要有一顆堅定的心,路途中有再多的風(fēng)雨,都不過是你的踏腳石?!比紵舸髱熎届o地道。
“是,不忘初心,負重前行。”四腳蜥蜴被燃燈大師一番話點醒,有所感悟地道。
燃燈大師轉(zhuǎn)身繼續(xù)前行,四腳蜥蜴默默地跟在后面,任憑天地間雷聲隆隆,電閃赫赫。天空中烏云蓋頂,一道瓢潑大雨傾盆而下,一下子就將燃燈大師和四腳蜥蜴澆了個透徹。倆人渾身瀝瀝滴著雨水,連眼睛都無法撐開。
“大師,我看不見路了?!彼哪_蜥蜴出言道。
“眼睛看不見,你還有心。憑心去感受,風(fēng)從哪來,我們就往哪走?!比紵舸髱煶鲅缘?。
“好,風(fēng)好像從南邊來?!彼哪_蜥蜴道。
“看來你知道你的路該怎么走了,這根龍博木還給你?!比紵舸髱煿笮?,然后將龍博木擲出去。羽衣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扔了出去,投出去的前面水波瀾瀾。水面上一只只鯊魚飛跳起來,張大嘴露著尖齒朝著羽衣咬來。
“龍博木?龍博木!我的龍博木……”四腳蜥蜴終于醒悟過來了,飛奔著追來。一頭鯊魚咬著龍博木,尖尖的牙齒想穿透龍博木?!翱┼浴币宦暵?,由于用力過猛,牙齒悉數(shù)盡折。
龍博木中羽衣正害怕得閉上了眼睛,聞聲睜眼看去,只見一縷縷紅色的血液浸在面前,他終于看到了木頭的結(jié)界。那一層層紅色的薄膜鋪展開來,遮住了他的視線。
外頭一聲怒斥喝道:“死鯊魚,敢咬老子的博山尺木?!比缓蟆芭椤钡囊宦?,應(yīng)該是四腳蜥蜴在擊打鯊魚。頓時,羽衣感覺整個身子都在下沉。沒過多久,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吭……”的一聲長吟,讓羽衣記了起來,不禁出口地道:“龍!”
“誰?誰在我的博山尺木中?”四腳蜥蜴的聲音中含著君王之威,厲聲問道。
“轟隆”聲傳來,羽衣只覺頭有點暈,他猜應(yīng)該是這龍博木在打轉(zhuǎn),漸漸他的眼前一亮。龍博木上的血跡已被沖洗干凈,他看到自己在水里面,四周水光瀲滟,無數(shù)的魚群紛紛散開。他慢慢的上浮,一聲龍吟出現(xiàn)在腳下。他終于知道龍博木被四腳蜥蜴安插在了頭頂上。
“黑龍出世!”羽衣忍不住出口道。
“你是誰?為什么在我的博山尺木中?”黑龍再次出口詢問道,聲音中蘊含著威嚴。
“哦,我叫羽衣,天帝封我為屠龍使?!庇鹨吕蠈嵉氐?。
“放屁,老子是龍,你叫屠龍使,屠尼瑪?shù)凝垺!焙邶垜嵟睾鸾?,叫著沖天而起。
羽衣只覺眼花繚亂,隨著“嘩啦”一聲巨響,他看見了一片天空。然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變大了十倍。不,應(yīng)該是龍博木變大了十倍。羽衣失神了一會,再往下去看,天空下波濤滾滾,水勢疾奔,入目處,水天一線。羽衣喃喃地道:“這是哪兒啊,怎么根本看不到地啊?”
“哼,雪山崩塌,冰川消融,海水猛然漲升,倒灌大地。水勢所到之處,覆地傾蓋,可謂洪水滔天。”黑龍譏笑道。龍吟一聲,騰空而起,越飛越高。羽衣只看見下面水茫茫一片,水浪翻滾,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