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老苗的敘述我覺得這件事疑點重重,其中不乏矛盾和不合常理之處。
我問他“那老王根本沒看清楚車上裝的是什么,他怎么肯定就是拉的死人?”
老苗說“這不明擺著么?大半夜拉著沒氣兒的板車,他還拉到墳場,不是埋人是埋什么?難不成死個阿貓阿狗的還需要費勁巴拉的拉到墳場,半夜給它埋嘍!他這是著急毀尸滅跡啊!”
好吧!就算這點解釋的通,我又問“按老王的說法周平并沒有把死者埋葬,那白天豈不被人看到了?”
老苗撓了撓頭“那誰知道呢?反正沒聽說有人看到板車,說不準周平怕事情敗露,又返回去埋了呢!老王回家就躲被窩里了,也沒一直盯著他不是?”
好吧!確實有這種可能,但還有最大的一個疑點?!澳钦陆睦掀潘懒?,就算章江窩囊到不敢言語,那她家人也不追究?”
一旁的順子插話道“這很正常!你是不知道,章江的老婆小雪,她本來就是新洛山區(qū)的。據(jù)說家里只有個脾氣很差的老爹,當年小雪是跟章江私奔的!為此也跟家里鬧翻了!結(jié)婚這么些年,他老爹根本沒來過咱們村。估計兩人早就斷絕父女關(guān)系了!”
被幾人一通胡亂猜測加解釋,連我都懷疑周平真的殺了小雪。
這時從周平家里出來個人,穿著黑西服,胸前別著‘主事人’的白條胸章。
那人出來后左右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我們躲在大樹下閑聊,對我們高聲喊道“喂!你們幾個躲在那里干嘛?過來幫忙搬桌子!”
我們一聽被分派了差事,一個個磨磨蹭蹭的往里走,沒辦法,在葬禮上一切都得聽主事人安排,在這里他最大,人家給派活,咱也不能不干呀!
主事的看我們幾個墨跡的樣子,又訓斥道“干嘛呀!一個個大小伙子!怎么干點事磨磨唧唧的?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我們這才緊著走起來,等他一轉(zhuǎn)身紛紛沖他背影做著鬼臉。我身后的老苗低聲咒罵道“曹尼瑪?shù)闹芷?!死了還要給老子整活干!”
我不由感到好笑,同時又對和伙伴聊天打屁的輕松生活產(chǎn)生一絲向往。
等我們進了院子才知道,原來是讓我們把客廳的家具都搬出來,好空出地方,待會兒還會有女性親戚前來哭喪,而且尸體也會暫時停放在客廳里。
等我們搬完家具,立即有人把尸體用床板抬到了客廳里,在尸體前擺上香案點著引路香。一名五十多歲的女性和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女性趴在床板上嚎啕大哭著,后邊跟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屁孩,還有四五名女性,應(yīng)該是周平的親屬,跟著一起捶胸頓足的嗚嗚哭喊著。
別的我沒注意,只看到周平的脖子像斷了似的,中間不自然的凸起一塊,凸起的地方好像被兩截骨茬頂起來的,上吊自殺會把脖子墜斷嗎?
我突然想起上次賣保健品的阿芳也是自殺的,只不過她是被厲鬼墜斷了頸椎,那脖子的樣子和周平這相似極了!
難不成周平是被小雪害死的?那可真是活該!
我和三名小伙伴正要躲出去,突然急匆匆的進來一個人,正是昨天晚上的馬廠長,他身后還跟著劉振虎那只馬屁精。
馬廠長瞪我一眼,揚起嘴角冷笑著,沒沖我過來卻是進了客廳,劉振虎則是用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望著我,也跟著馬廠長的屁股后邊走了進去。
這倆貨要干嘛?我滿腦袋疑問,不由停下了腳步。
馬廠長進屋后,對著兩名正在哭喪的女性耳語幾句,兩人也不哭了,而是認真的聽著馬廠長講話,兩雙眼睛逐漸被憤怒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