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播種結束后,村里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外出做事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不過基本上都是在本省或者本市就業(yè),一來農忙時可以回家?guī)兔?,二來也沒讀多少書,出去又怕找不到好工作,只好離家近一點打工了。
在張隊長的幫扶下,村里買了幾臺無線衛(wèi)星鍋,一下能搜幾十個電視臺,這樣大家可以在閑暇時看電視打發(fā)時間了,還可以通過電視節(jié)目了解許多新聞和其他的常用知識。
算起來扶貧隊來駐村已有一月有余,村里的情況,也摸得差不多了,這張隊長和村民的關系,表面上看起來也不錯了??傊痪湓?,什么都不錯了,唯一“錯”的就是“惹”了幾個小人。
這天,張隊長從村委出來時,正好要路過呂民家,隔幾米遠就聽到他在嚎叫:“狗日的,我就知道這個隊長不像什么好人…”
另一個陌生的男中音響起:“你瞎叫喚什么呀,唯恐全村不知道嗎?”
“哥,你怕他干嘛?。克痪褪莻€小小的扶貧隊長么,掀了他,把他趕出去。”呂民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貝,還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貨色。
“你懂個屁!我讓你說話輕點,你怎么不聽呢?”陌生的聲音略帶惱火的低吼道。
“噢,曉得了,我輕點說…”呂民有點不情愿的壓低聲音:“我懷疑這事就是他干的!他一來,你就被人舉報了,不是他還有誰…”
“你有證據(jù)?”
“沒有…”
“沒有你瞎說個屁!這不是給我添亂么?”
“那你用腳趾頭也能猜到啊,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這個時候出事了?”呂民堅持自己的看法。
“是不是老村長干的?他不是一直看我不順眼么?是不是他們聯(lián)名舉報我?他們前年不是搞了一次么!”陌生的聲音沉默片刻問道。
“不是他,他沒那么大的本事,肯定是那個扶貧隊長搞的鬼…”呂民還想繼續(xù)往下說時,張隊長的身影已經出現(xiàn)在附近了,他趕緊閉嘴,用那雙怨恨的眼神看向他。
張隊長用那雙睿智的眼睛看了一眼他們,然后往村子里走去。那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和呂民長得很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胞兄弟。這人他見過一次,
“此人就是那個扶貧隊長?”陌生的男中音輕聲問道,他確實是呂民的親大哥,在隔壁鄉(xiāng)當鄉(xiāng)長的那個大哥!
呂民點點頭,等張隊長走遠才開口道:“就是他!我懷疑他剛才在偷聽我們說話!大哥,要不要收拾他一頓,有句話不是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么…”
“怎么看著有點面熟?”呂民的大哥沒聽進去他說什么,只是瞇著眼睛一直盯著張隊長挺拔的背影在看。
“大哥,跟你說話呢?要不要收拾他?想個辦法把他弄走,反正他也看我們不順眼…”呂民推了推他,問道。
“我收拾你妹的收拾,想死是不?沒文化還真特么的可怕!要不是你們整天逼我,我至于這么慘嗎?我現(xiàn)在被人檢舉停職了,你們有百分之七十的功勞!”呂民的大哥狠狠的說道,都快氣得兩眼冒金星了。
呂民見他發(fā)脾氣了,也就不好再說什么,反正心里始終在想著用什么方法把張隊長趕走,或者讓張隊長自己卷鋪蓋走人。
“保山,咋回事?你早上打電話回來說了啥?為啥我們的低保沒得了?”強大嬸匆匆的走過來,逮住自己的大兒子問道。
呂保山看到他這個不通情達理的老娘就頭疼。平時讓他買這買那的還無所謂,可是村里一些芝麻綠豆大的事也跟他嘰嘰喳喳的告狀,他就有點頭皮發(fā)麻了,真恨不得不接他們的電話。
他默默的走進堂屋,說道:“媽,能不能省點心啊,你們別鬧了,再鬧下去我就要下課了!”
“下課?我們別鬧?啥玩意?你說這個是么子意思?”強大嬸跟進來,質問道。
“我的意思就是,你們能不能安分守己一點,少在村里和別人斗嘴吵架,就算吵架了也不用和我說,我管不了你們這些瑣事,也沒心情去了解這些東西!”
“你這話是么子意思?合著嫌棄我嘍?這當官了,就嫌棄你娘窮了?好你個呂保山,低保都不給我吃了,我這就搬你家去住,你給我請保姆!”強大嬸假裝要哭的樣子說道,找自己親生兒子放賴的,恐怕全村就只她一個了。
包妹只是在一旁聽著,也不敢插話,她這個婆婆可不是善茬,她剛嫁過來時沒少被她欺負,好不容易等小孩長大了,這日子才好過一點。
呂保山無奈的說道:“我滴娘親啊,你怎么這么冥頑不靈啊!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是違法亂紀的事,不能做。你們怎么就聽不進去呢?現(xiàn)在好了,我被人檢舉了,估計馬上就要被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