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長怒氣沖天的吼完這一嗓子,便憤然離去。
原本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村民們,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的,都愣在原地,看著有史以來第一次發(fā)脾氣的張隊長。
就連不要臉的強(qiáng)大嬸,呂民等人,也都愣住了。
夏師傅也不傻,見他真的動怒了,馬上拔腿跟了上去:“老張,你手都受傷了,要不去鎮(zhèn)上打一針?”
張隊長正在氣頭上,也沒想那么多,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問道:“打針?打什么針?”
“狂犬疫苗?。抗?!”夏師傅肯定覺得自己很幽默,說完就自顧自的大笑了起來。
張隊長懵了幾秒鐘,罵道:“很好笑嗎?哼!”說完加速往老村長家走去。
這點(diǎn)傷,根本不需要那么矯情,自己用醫(yī)用酒精消一下毒,貼個創(chuàng)可貼就可以了。
夏師傅略帶尷尬的“呵呵”兩下,撓了撓頭,小跑著跟了上去。
“讓你們鬧,讓你們打!把張隊長氣走了,我們?nèi)寰驮谶@里等死吧!一群蠢貨!寶里寶氣的??!”老村長氣得渾身發(fā)抖,站在挖掘機(jī)旁邊扯著嘶啞的嗓子大罵道。
剛開始還有幾個不怕死的在頂嘴,隨著呂醫(yī)生,周村長也加入“恨鐵不成鋼”的“批斗會”之后,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破天荒地的聽老村長開火噴人。
“尤其是你,強(qiáng)大嬸,還無緣無故的咬張隊長。你知道你這是什么行為嗎?妨礙公務(wù),襲擊公務(wù)員,報警了要把你抓走審問的…”
“…”強(qiáng)大嬸開始還在嚷嚷說報警抓黑狗,這會聽老村長說報警要抓自己了,突然害怕了起來。她自知理虧,坐在地上再也不吭聲了。
“老村長,算了吧。你也回去休息吧?!便y狗打破沉靜,對他說道。
老村長用手撐著挖掘機(jī)的履帶,說道:“大家回去好好反省一下,這路,修不修。實(shí)在覺得錢第一,這路是為張隊長“修”的,那我們就別修了。明天我就讓夏師傅把挖掘機(jī)開走!”
“老村長,不能這樣啊??隙ㄒ蘼啡?。”幾個村民急了,扯著嗓子說道。
“還修個鬼的路。繼續(xù)打架。打死幾個人才好。踏馬的,真是見鬼了,隔壁村都干不出這種事,只有你們這些人整天瞎搗亂。你們好好反省一下,張隊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們富裕起來。其他的,我不廢話了,累了。我回去睡覺了?!?br/> 老村長有點(diǎn)絕望的說道,抬腿走了兩步,只覺得腰背有點(diǎn)疼,又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看著大家出神。
他的一舉一動逃不過銀狗的眼睛,銀狗走過去扶住他,對大家說道:“我家的田也不要錢…老村長,我送你回去吧?!?br/> “嗯!”老村長重重的應(yīng)道,跟著他走了。
周村長見他們走了,清了清嗓子說道:“散了吧,都回去好好考慮一下,這路,修,還是不修!想好了再找張隊長說吧!還有,你們打架的,自己負(fù)責(zé)!”
說完,也走了,這個爛攤子,誰愛管誰管去。
大家徹底愣住,你看我,我看你,有點(diǎn)不知所措。
到是呂志,回過神,吼了一嗓子:“誰不想修路的,就別修,抱著自己的地做夢去吧。反正我呂志的田土,隨便修。不要錢?!?br/> “我的也不要錢!”黑狗揉了揉酸痛的手臂說道。
“我的…也不要錢!”老袁冷不丁的說道。
沉默,又是一陣可怕的沉默。有人不要錢,就是擋住了要錢的人的財路。怎能不讓人仇恨?
呂民他們簡直恨銀狗,呂志幾個人,恨得牙癢癢。但又不好表達(dá)出來,只能在心里問候他們祖宗十八代了。
呂志說了幾句話后,就和黑狗離開了。杵在這兒除了煩心,也沒什么用。
人群漸漸散去,強(qiáng)大嬸拉了拉被打成豬頭的兒子,低聲說道:“去呂醫(yī)生家看看吧,涂點(diǎn)藥…”
“涂個鬼的藥啊。還嫌不夠丟人么?”呂民打開她的手,罵罵咧咧的回家了。
張隊長一回到老村長家,就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坐在桌子前一言不發(fā)的連續(xù)抽了七八根煙。
“張隊長,我給你涂點(diǎn)酒精消消毒吧?”方醫(yī)生站在門口,敲了敲并沒有關(guān)的門,弱弱的說道。
張隊長依舊保持那個默默抽煙的姿勢,不動,也不回應(yīng)。只是望著窗戶外的群山,村莊,毛馬路,出神入定。
“唉…”方醫(yī)生嘆了口氣,回到堂屋坐下,望著同樣束手無策的劉子墨,李強(qiáng)發(fā)呆。
夏師傅也無計可施,只是坐在外面的石頭上抽著煙,望著天空出神。
銀狗扶著老村長回來時,大家依然在發(fā)呆,他們進(jìn)來了才曉得。
“怎么都坐在這兒夢游哩?”老村長調(diào)整了一下心態(tài),打趣道。他剛才也想明白了,愛修不修,氣死自己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