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繁音覺得九點下班還算是個合理的時間。
至少比以前的零點好多了。
大概是被之前那一頓懟得心塞,白晝后來的三個小時里沒找紀繁音什么麻煩,但也沒說什么話。
就特別乖,紀繁音說往東他就絕不往西,蔬菜都吃得干干凈凈。
紀繁音尋思這可能是被開除客戶籍的威脅給嚇到了。
她要離開、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穿長靴的時候,白晝就一直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紀繁音穿好鞋,輕輕蹬了一下地墊踩實腳跟,回頭問了白晝一個至關(guān)緊要的問題:“你的錢夠用嗎?”
白晝還是學生,家里再怎么給他錢,再怎么不關(guān)心他的私生活,看見這千萬上億的支出,怎么也該稍微關(guān)心一下?
紀繁音在心里都想過一個“白媽媽拿著八個億支票上門”的劇本了。
那結(jié)局當然是拿了支票走人。
“要你管?!卑讜兝淅涞卣f。
紀繁音想了想,確實不用她管。
如果白家人有意見,那白家人總會有動作。
等他們找上門來的時候再解決不遲。
“那再見。”紀繁音圍上圍巾就去開門。
白晝又忍不住在她身后“喂”了一聲。
紀繁音回頭看他一眼,只詢問地揚了下眉。
“你為什么這么缺錢?”白晝咬了咬嘴唇,沒好氣地問,“你欠了高利貸還是什么?還差多少錢,我?guī)湍氵€?!?br/>
“一百億。”紀繁音坦誠地告訴他金額。
白晝:“……”
他左臉寫著“你他媽驢誰”,右臉寫著“老子不信”。
紀繁音笑了起來,她朝白晝揮了揮手,打開了公寓的門。
接下來的幾天里,又發(fā)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是紀欣欣申請了暫時回國的交換項目,帶隊一群法國學生到華國的學府進行交流活動,她個人算是領(lǐng)隊,因為活動范圍就在湖城,臨湖大學也包括在其中。
時間是一個學期。
紀繁音想這大概是紀欣欣想好的戰(zhàn)場,可能還自帶了一些火力支援什么的。
第二件,是白家確實有人找上門來了。
又或者說,不是白家,而是和白家有關(guān)系的某人。
紀繁音這幾天剛看了幾套房子,還沒決定要買哪一套——除了安全性和宜居性之外,為了賺錢,她也得考慮升值空間。
用自己賬戶里的錢買一套房子,當下并不會在【回家的誘惑】里產(chǎn)生任何收益。
打個比方,買了兩千萬的房子,房子當前的市值就是兩千萬,價格沒有變動。
但一個月后,房子的價格升到了兩千五百萬,那么app就會特別智能地計入五百萬新收入。
因此app里的數(shù)字,自從紀繁音有了各種資產(chǎn)以后就在不停地上下波動著。
總而言之——紀繁音還沒買安保特別好的新房,她還住在原來那個小區(qū),地址先后被厲宵行、紀家父母找上門過的那個。
第三個找上門的是一名看起來貴婦打扮、長相清秀淡雅的女性。
正準備開門拿外賣的紀繁音和她撞了下眼神。
“你好,紀繁音小姐。”貴婦微笑道,“今天來,是想和你說一說白晝的事情?!?br/>
紀繁音還沒說話,貴婦背后先有人火急火燎地插了話:“不好意思讓一下謝謝!”
那是個穿著每日○鮮工作服的外送員,手里提著兩個塑料袋。
“是我的外賣,”紀繁音伸手去接,“謝謝?!?br/>
外送員交了單,立刻拿著手機小跑離開了。
紀繁音提著袋子看了一眼貴婦:“你好。請問是白晝的什么人?”
被在旁晾了一會兒的貴婦看起來并不生氣:“我和白晝沒有血緣關(guān)系,不過我的兒子會是他的弟弟。”
從白晝口中聽過這段豪門破事的紀繁音揚了揚眉。
哦,是白晝他爸那個生了私生子的情婦。
“找我什么事?”紀繁音直截了當?shù)貑枴?br/>
貴婦微微一笑,不疾不徐:“能進去說嗎?我查了一些你和白晝之間的事,你是個理智、冷靜、會自我管理的女人,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可以進行友好的交談。”
是個狠角。
不然也沒辦法在白晝他媽眼皮子底下生了兒子,還養(yǎng)到那么大,甚至這個私生子的存在還被夫妻雙方都接受了。
紀繁音笑了笑,側(cè)身請她進門。
“白晝也來過這里嗎?”貴婦進門時像是不經(jīng)意、純好奇地問道。
“他不知道我住這里。”
貴婦哦了一聲,輕笑:“你很會保護自己,真是個聰明的孩子?!?br/>
紀繁音回頭看了看她。
本來還想意思意思倒杯水給她,看這倚老賣老的樣子還是算了。
“坐吧?!奔o繁音指了指客廳里的沙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