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賭徒間的你來我往
前廳的燭火晃了又晃,剛沏的新茶也掩不住嘔吐物的污穢難聞。只是不知為何柳大家沒有讓仆人清掃,剛回來便顯得很煩惱的柳翁同樣沒有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柳大家說道“本就與他們沒關(guān)系,何必把他們牽扯進來?你是我們柳家的三主子,難道還不清楚這兩個小輩兒的秉性?”
想把小輩哄走,作為柳家的三當家本不需要什么理由。但柳翁添了一句“與你們沒有關(guān)系”,多少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柳翁撇撇嘴表示自己的確這么做了,沒有過多解釋。
柳大家又說道“難道你對那小子還抱有希望?難不成你真的想把長贏嫁給他?”
柳翁長長地嘆了口氣“啊……我跟他見過面了。”
余生一直在柳府赴宴,所以柳翁見的一定不是余生,而是威遠將軍。
柳大家何等聰穎,當下便問道“你是說這些年與柳家過不去的都是楊廷昭?”
柳翁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們早該想到的,除了楊家沒有人愿意與柳家作對?!?br/> “那他楊家到底圖什么?那件事柳家早已澄清無數(shù)次,難道非要我們柳家將兩個孩子通通殺死才能夠滿足他那些不知所云的猜測!”
柳大家勃然大怒,眉宇間那把雪亮的砍刀愈加鋒利,削鐵如泥絕不是妄言!
當年柳太師奉真宗陛下諭旨,微服私訪?;貋頃r帶回了兩個孩子,柳長贏與柳自清。這兩個孩子便是楊家與柳家的爭斗的根源!
楊家以諸多證據(jù)直柬真宗皇帝,說帶回來的一兒一女中有一名是蜀國國主孟昶的后人!
想當年太祖皇帝以六十六天滅了整個蜀國,蜀國國主孟昶親自寫下降表,送于東京汴梁。怎知幾日后,蜀國卻是爆發(fā)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混亂!各路諸侯以勤王之名掀起一場聲勢浩大的亂戰(zhàn),最后太祖皇帝只能親自下令誅殺已是籠中鳥的蜀國國主孟昶。這一場戰(zhàn)爭讓大宋明白了蜀國國君對于蜀國的影響力,若柳太師所帶回來的一兒一女中真有蜀國國君的后代,難不成重演一遍血跡斑斑的歷史?
作為大宋的君王,真宗皇帝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于是他當即下令,賜柳太師一百廷杖!
大宋的廷杖之刑極其嚴酷,并不是穿著衣服躺在板凳上打兩下屁股就能敷衍了事的,而是脫光了衣物,摁在泥里打得皮開肉綻。這對于官員來說并不只是疼痛那么簡單,這象征著丟臉,丟盡了老臉!
年邁的柳太師一直喊著冤,一聲聲冤枉充斥著皇宮,久久不能平息。本就無有,你讓我如何交代?都是骨肉,你又讓我做那食子的畜生?與其背負無盡的罪孽,我甘愿一死!
柳太師推開執(zhí)法的官員,抱著皇宮棱角分明的臺階,一抹脖子,昏昏倒地。
故事的最后,柳太師的命被救了回來,但人卻中了風,整日臥在搖椅里顫抖……
真宗皇帝念他一片丹心,選擇相信柳太師。在柳太師退位后,更是親賜柳太師永遠享受太師一職的俸祿和榮譽!
這是楊家對柳家用出的第一招,而這一次沉寂許久的威遠將軍終于再次出手!一出手便是一張好牌。
余生就是這張好牌。
利用當年郡河監(jiān)軍李延釗與余生的仇恨,威遠將軍打出了這一張好牌。
余生之所以難對付,主要在于他與柳長贏有情。并且所有事情要么做得合情合理,要么絕對讓你找不到一點兒證據(jù)。
這樣一個人,對于柳家來說無疑是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