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在家中簡單的吃了些東西后,秋分和那位女子就離去了。
書生將二人一路送到了屋外,臨關(guān)門還沖著秋分眨了眨眼。
嘎吱!
書生關(guān)上門后,收起了臉上玩鬧的表情,快步跨過院子,走回了里屋。
”看出來了嗎?”
“他就像我的兒子,我自然是看得出來?!靶l(wèi)先生喝了口茶盞中冷掉的茶水,慢條斯理的回了一句。
”為何不問,不說?“坐到了衛(wèi)先生對面,也拿起了一只茶盞,掀開頂蓋,刮了刮早就消失的茶沫,書生不解地問道。
”他瞞著我,自然是知道我解決不了,這是他的苦心。
我道破了,反而要壞了他的心意?!?br/> 聽到書生的話,衛(wèi)先生拿著茶盞的手在空中微微的一頓,隨后放下,語氣有些沉沉的的回道。
默默的點了點頭,書生沒再開口。
沒人說話了,或許是感覺氣氛有些沉悶了,衛(wèi)先生問道,
“你覺得他是怎么受傷的?!?br/> 聽到衛(wèi)先生問的問題,書生沒好氣的撇了撇嘴,
“練功練的唄,還能是被打的?”
衛(wèi)先生點了點頭,
“判斷的倒是很準(zhǔn)?!?br/> “大哥…我們這個縣,誰打的過他?”
聽到這句話,衛(wèi)先生頗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背負(fù)著雙手,走到了門外。身影一動不動地看著天上緩緩飄動,不斷變換著形狀的云。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書生看了衛(wèi)先生一眼,轉(zhuǎn)身走回了里屋,從衛(wèi)先生的床榻下找出了一個木盒,打開后兩手取出了一件黑色的棉披風(fēng),隨后走了回去,嘴上邊問道,手上邊將披風(fēng)批在衛(wèi)先生的肩膀上。
冬天了,外面冷。
兩只手從肩頭抓住披風(fēng)的兩角,衛(wèi)先生抖了抖肩膀,沖著書生低聲說了句”多謝?!?br/> 皺著眉毛,衛(wèi)先生低著頭在想著什么,一副正在做決定的模樣。
書生站在他身旁,沒有打擾他,只是站在衛(wèi)先生的身旁靜靜地看著天空,等著身邊的人發(fā)話。
這天上有宮闕嗎?
這些云是不是仙人的府邸?
要是能抓到一片云就好了,看著這么厚實,說不定真的能踩在腳下...
天空是凡人的禁區(qū),所以人們運用自己的想象,將神秘的面紗披在了那片世界之上。
看著那云,一會兒變?yōu)榄倶?,一會化作宮闈,仔細(xì)看去...
那附著著琉璃瓦的重檐仿佛真的出現(xiàn)在了眼前…
書生的眼睛迷離了起來,
如果有機會,
誰不想走上那天闕,
去那白玉京走一遭?
……
“去龜山!”突然抬起頭,衛(wèi)先生語氣堅定而執(zhí)著的喝道。
看花眼的書生被這一聲給喚回了神,趕忙晃了晃頭,將注意力集中了回來,
“我也想到這個地方了,
這位太宰大人說的這個故事,
我覺得意有所指。”
說到這里書生看了眼衛(wèi)先生的反應(yīng),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后,便繼續(xù)說起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可…這可能嗎?
一個十年前的人,他怎么會知道秋分在那么遙遠(yuǎn)的將來會受傷?
這算什么?
未雨綢繆嗎?
再一個,那可是神話,
三皇五帝咱們暫且不說,
無支祁那可是兇名在外的神獸,
這種東西真的存在?
退一百步,就算都是真的,
連人族大帝的女兒都能蠱惑,連天神贏勾都被污染到本源的至強神物,
我們怎么擋地?。俊?br/> 說到最后,書生苦笑著咧了咧嘴。
“這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參與的事情,,,”
衛(wèi)先生從書生說話開始,就一直注意著他的反應(yīng),對于書生現(xiàn)在的樣子,他并不感到意外。
凡人常常會去懷疑神話的真實性,其原因主要是源于恐懼。
恐懼那些讓自己失去安全感的人或者物,
沒有一個凡人愿意去接受一個那樣可怕的世界,
突然進入自己的生活。
“這片土地上有太多像我們這樣,平凡的人接觸不到的事情?!?br/> 衛(wèi)先生慢慢地轉(zhuǎn)過了頭,平靜的看著身前,緩緩的說道。
“我只是一個教書先生,
當(dāng)年流落此地,安家落戶的我,
從沒有想過自己的生活會有什么改變。
我幻想過,
幾十年后,我會一個人走向黃泉,邁上奈何,從此枯墳爛柯,再也無人問津?!?br/> 書生很認(rèn)真地看著衛(wèi)先生,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中年人在自己面前,坦露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