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懸空。
光芒略顯刺眼。
自蘇流云周身迸濺出的血霧,宛若一團綻放于城市最中心的玫瑰,逐步放大,也逐步妖艷。
沈卓垂落雙手,目光幽遠。
陳素山,郭釗,乃至余下的蘇家族人,均是有一個算一個,不單單呼吸困難,更多的是惶恐,畏懼。
等阿刁小心翼翼將蘇如玉的腦袋,塞進先前備好的錦盒中之后。
沈卓方才邁動步伐,沉默不語的走在前面,一人獨行,竟然走出了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
途徑陳素山的時候,陳素山不敢抬頭。
途徑郭釗的時候,郭釗只是將腦袋貼在地面,并緊閉雙目,這種手握生殺大權(quán),且過往動輒一戰(zhàn)殺幾十萬人的活閻羅,他惹不起!
“先生,咱現(xiàn)在去哪兒?”阿刁明知故問道。
“下一家。”
輕飄飄三個字。
驚得陳素山,郭釗一陣毛孔悚然。
下一家,指得自然是姜朝的家,至于余下的蘇家余孽,本就不需要沈卓親自過問他們最后的結(jié)局,自然有人處理。
“陳老,這殺神咋就出現(xiàn)在杭城了?”
許久,等沈卓徹底消失身影。
陳素山,郭釗終于精神松懈了下來,仿佛這一刻,連呼吸都變得順暢。
只是輕松之余,陳素山意識到,真正的麻煩,嚴(yán)格來說潑天血災(zāi),是在后面,一旦爆發(fā),杭城要跟著改朝換代。
“杭城要變天了?!标愃厣侥剜哉Z,神情一陣起伏不定,當(dāng)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肝都險些跳蹬出來。
郭釗不解,“此話怎講?”
“他的心上人,竟然是,是納蘭素容,納蘭家的那個素容……”陳素山很少長篇大論,但這一刻,他非但語速顫抖,心頭亦然布滿陰云。
納蘭氏族!
這可不是一般家族。
嚴(yán)格來說,納蘭氏族的血統(tǒng),地位,乃至統(tǒng)治力,絕非普通人可以理解。
他陳素山跺跺腳,杭城興許會抖上三抖,但納蘭氏族跺跺腳,于杭城本土而言,堪比天崩地裂。
再者,本土名流,公認(rèn)他陳素山是第一勛貴,隸屬最德高望重的那批存在,但陳素山比誰都清楚,自己只是表面上的風(fēng)光。
畢竟。
杭城這座繁榮都市,臥虎藏龍勢力復(fù)雜,乃至盤根錯節(jié),其中就有五尊巨無霸級別的家族,方為杭城真正的主人。
復(fù)姓納蘭氏族,便是這五尊巨無霸之一,甚至巔峰階段,能當(dāng)這五尊巨無霸的魁首。
不過挺可惜的。
這些年,納蘭氏族內(nèi)斗的厲害。
數(shù)次同族傾軋,已經(jīng)元氣大傷了不少。
即使如此,納蘭氏族內(nèi)部,還沒形成統(tǒng)一意見,從而促成家族穩(wěn)定,再次成為杭城的領(lǐng)頭羊!
內(nèi)斗的激烈程度,堪比皇族太子黨,皇子黨爭奪龍位。
陳素山在杭城市,待了一輩子,可就是這樣,也從來沒見過,這么冰冷無情,殘酷血腥的家族。
“納,納蘭素容?”
經(jīng)由陳素山刻意提醒,郭釗似乎想起了什么,并且逐步有了深刻的印象,等徹底反應(yīng)過來,眉頭竟然劇烈跳動。
“沈卓的心上人,是納蘭素容,這……”
陳素山嘆氣。
陳年往事,其實再去議論是是非非,也沒有了意義,然而沈卓的出現(xiàn),以及他與納蘭素容的關(guān)系,注定了這場棺蓋定論的風(fēng)波,會被重新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