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墻之外,溫少喧已乘著馬車回到了鎮(zhèn)國大將軍府。
他在靜瀾院外伸手移了移額上的白繡嵌玉抹額,將額頭右側(cè)的傷口完全遮住后,進入了院中。
沈允吾照例在院中晨武,瞧見溫少喧歸來,收劍走了過去,見溫少喧額間佩戴著從未佩戴過的抹額,略微詫異,但并未出聲詢問,而是注視著溫少喧黑沉的臉色問:“你的臉色為何這樣,難道是早朝時事情不順?”
溫少喧緩緩搖頭,“新律已成,但唐安候為其子唐玄南求親秦樂,皇上已允,相信不久圣旨就會下到府內(nèi)?!?br/> 沈允吾困惑,“秦樂,唐安候為何突然這么做?”
溫少喧沉目,“唐安候這是想以秦樂為挾,讓我為唐玄南免役。”
沈允吾心頭一驚,“什么!那秦樂若嫁入唐安候府,豈不是如入狼窩?”
溫少喧面色凝重,“所以決不能讓秦樂嫁入唐安候府。”
“喧兒!”就在此時,秦嘯正好帶著管家從院外走入,突聽溫少喧與沈允吾的對話,駭然不已,“你們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溫少喧知事情已經(jīng)瞞不住,將事情始末和盤托出。
秦嘯震怒,“本將就說唐安候今日為何一反常態(tài)贊成新律,原是你們暗中所為,你們竟趁本將去教軍場時惹出如此大禍,若非管家剛才向本將稟告你們昨夜暗調(diào)府兵前往唐安候府,本將覺得不對勁前來查問,還要被你們蒙在鼓里!”
溫少喧自知有錯,主動請罪,“此事是我思慮不周,陷秦樂于險境,您放心,我絕不會讓秦樂嫁入唐安候府?!?br/> 秦嘯內(nèi)心焦灼,沖口而出,“皇上心意已決,你能如何!”
溫少喧正要開口,秦樂院中的一名丫鬟著急來報,“大將軍不好了,四小姐又逃出府了!”
“什么?”秦嘯又是一驚,“本將不是將她關(guān)在院中,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丫鬟低著頭支支吾吾,“四小姐是趁著早上丫鬟和護院們交班時,打暈送飯的丫鬟捆在床上佯裝自己,穿著丫鬟的衣服逃走了?!?br/> 秦嘯急怒攻心,“她真是越來越任性妄為,現(xiàn)圣旨不知幾時會下到府里,立刻出動府中所有人找,綁也得給本將綁回來!”
“是!”管家和丫鬟急忙應道,往外奔去。
沈允吾回想起幾日前秦樂夜逃出府時說的話,若有所思道:“我想我大概知道她去了哪里……”
秦嘯蹙眉不解。
沈允吾鄭重道:“此事就交給兒媳吧,兒媳一定將秦樂帶回來?!?br/> 她旋即大步離去。
此時私自逃府的秦樂,正一身粉衣丫鬟的裝束,吃著冰糖葫蘆,神態(tài)悠閑地走在京城的花市中。
沿街的花鋪繁花似錦,街道上人潮如海。
她左瞧瞧右看看,直到吃完最后一顆冰糖葫蘆,才記起到花市是為了調(diào)查毒蜂一事。
如果說是有人得知她購買曇花故意放出毒蜂,那賊人是如何得知她購買曇花的?
如果不是府內(nèi)人泄露消息,那便是有人跟蹤她到花市,才得知她購買了曇花。
如果她詢問一下當日賣曇花給她的伙計,說不定能從伙計的口中得知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