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止于智者,對于大多數(shù)來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何況田產(chǎn)關系到身家性命,哪敢大意半分。
????南門,守城門的兵丁甲詫異地問兵丁乙,道:“兄弟,今天城里有廟會啊,我家婆娘怎么沒跟我提?”
????增福財神爺?shù)膲壅Q是九月二十二,還有十多天呢?哥,你咂吃飯不望日子,是不是昨天晚上和嫂子太操勞了?!北∫益倚Φ?。
????兵丁甲一臉嚴肅,指著從身邊經(jīng)過的農(nóng)人道:“這一早我發(fā)現(xiàn)七八起老鄉(xiāng)從這過,該不會有么事吧。”
????兵丁乙被提醒了,道:“怪了,如果是廟會,這些人怎么都空著手啊,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半個時辰不到,四個城門涌進數(shù)百農(nóng)人,分成兩隊,一組直奔縣衙,一組前往伯府。毅勇伯府的信譽不錯,老百姓自發(fā)地先到伯府問明情況,由伯府出面處理不會讓大家吃虧。李家的信譽就差了,那些把田掛在李明善名下的農(nóng)人,直接沖縣衙就來了,堵在門口想往里沖。
????毅勇伯府,杜公直還沒走,在正廳和楊三爺閑話。仆人急急地走了進來,稟道:“三爺,外面來了一伙百姓,說是聽到消息官府要沒收他們掛在伯府名下的田地,想問個究竟。”
????“什么?”楊祥清一驚,從椅子上站起,問道:“怎么回事?人有多少?”
????仆人將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補充道:“人越來越多,府門前已經(jīng)快有一百多人了?!?br/>
????楊祥青頭上的汗冒出來了,清仗使坐鎮(zhèn)安陽府,副使四處巡視,還有暗使督查,這個時候出事肯定是有人在從中作祟。見三爺光知道抹汗,杜公直站起身道:“先把人讓進府安撫住,告訴他們是謠言,府里的聲譽大伙信得過,問題不大。”
????“對對對”,楊祥青趕緊道:“還不快去?!?br/>
????手從下巴上的短須上滑過,硬咂咂的扎手,杜公直突然想起戰(zhàn)場上密密匝匝的刀槍來,一只只槍尖密集如林,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楊祥青看到杜公直臉上露出嗜血的獰笑,眼中居然冒出紅光來,嚇得往后退了一步,驚叫道:“老杜?!?br/>
????杜公直回過神來,又回到沙場上的殺伐果斷,大聲道:“三爺,事情緊急,你多派人手到四個城門攔住人,把他們帶到府中,控制住局面。三爺你坐鎮(zhèn)府中,有事通知我,我老杜帶人去趟縣衙,看看究竟是誰想對付咱們伯府。來人,給我備馬拿刀?!?br/>
????七匹快馬馳出伯府,風亂散頭上的發(fā)髻,發(fā)絲抽打在臉上麻酥酥地作癢,杜公直左手持韁,右手握在腰間的長刀上。楊家刀,精鋼百練而成,長三尺九分,寬三寸,最厚四分,緊握住粗糙的柄繩,杜公直豪情頓生,十四年了,我老杜再一次握住這楊家刀,雪白的刀鋒在鞘中微鳴,那是對人血的渴望。
????縣衙前人越聚越多,李東杰喝道:“再不散去,休怪皮鞭無情?!闭f完示意身邊的衙役,衙役掄起皮鞭在空中揮了一下,發(fā)出尖銳的破音。
????人群一頓,緊接著炸動起來,“還我田地”、“官府仗勢欺人”、“我們要見縣老爺”,人群越發(fā)地向前擠來,圍成人墻的衙役被推得連連后退。
????大堂上李明善臉色蒼白,他已經(jīng)想到一種極壞的可能,眼前這個何安義就是暗中巡視的清仗副使,如果讓他得到外面百姓手中的暗契,那自己真的完了。李明善定定神,如今之計唯有快刀斬亂麻,控制住局面再細細圖之。
????李明善向?qū)γ嬲玖⒌目h尉許華道:“許大人,我懷疑元天教在傳播謠言,鼓動百姓鬧事,你帶人守住四門,不準隨意出入,一定要檢查清楚。”
????許華手中同樣有不少田地,當即心領神會,不理馬縣令怒吼,帶著幾個差人匆匆離開。
????接下來就是對付這個何安義了,李明善心一橫,指著江安義怒斥道:“此人胡言亂語,挑撥是非,很有可能是元天教的奸細,來人,把他抓起來,押進大牢?!崩蠲魃苹沓鋈チ耍劝押伟擦x弄進大牢,今晚就想辦法整死他,到時死無對證,就算處罰也不會太重,甚至可以讓人背黑鍋。
????衙役們聽命上前就要拿江安義,江安義苦笑,這還真不好還手,對抗官差的罪名可不輕,看來只能表明身份,怕就怕這個李縣丞不讓自己開口。
????馬友直連連呼喝“住手”,衙役們看了一下李明善的臉色,毫不猶豫地向江安義擁去。情急生智,馬友直伸手將簽桶推了下來,“咵嚓”一下,簽條四散,衙役們嚇了一跳,停住腳步。
????驚堂木拍得山響,馬友直站起身怒吼道:“大膽,無故封堵城門朝庭得知必要問罪。李明善,你要造反不成?”
????李明善冷笑道:“大人,事情緊急,卑職不得不從權處治,如有罪責自然由卑職承擔。你們愣著干什么,還不將這賊子拿下?!?br/>
????馬友直也火了,“本官讓你們將百姓帶上堂來,因何還不見人。既然如此,本官自己前去?!瘪R友直說著離開公案,向大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