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這些日子,奚淮看著陷入昏迷的池牧遙心疼不已。想來上一次在問陵八十一盤中時,池牧遙也是這樣虛弱吧?這樣的狀態(tài)還要面對蘇又,他簡直無法想象,看似柔弱的池牧遙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更該死的是,他之前還在跟池牧遙發(fā)脾氣。
這一次,他定然要將池牧遙照顧妥當了。
他特意托宗斯辰去跟徐冉竹打聽如何做才能讓池牧遙快速恢復。
宗斯辰帶話回來時面色尷尬,支支吾吾地半天什么也說不出來。
奚淮一陣不耐煩:“趕緊說!”
“她說……張開tu1,使勁du1。[1]”
“……”奚淮單手掩面,合歡宗弟子的說話方式他似乎也沒辦法習慣。
緩了一會兒,他才再次問道:“最近阿九總蹙眉,似乎很難受,有沒有什么能緩解痛苦的方法?”
宗斯辰挪著身體朝著奚淮洞府的椅子走過去,還沒坐下呢,就被奚淮趕走了:“阿九喜歡坐在那里發(fā)呆,你別給坐臟了!”
“……”宗斯辰只能模樣乖巧地躲開,委屈巴巴地說道,“她說阿九喜歡甜食,還會時不時小酌幾杯,要么就是喝茶。實在不行他蹙眉的時候就試試給他麥芽糖?!?br/>
到最后,奚淮也沒問出什么其他有用的信息,只能親自下山去找麥芽糖和茶葉。
如今卿澤宗內(nèi)一片混亂,尤其是執(zhí)事堂的弟子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導致他進執(zhí)事堂后都沒有人注意到。
他只能自己一個人到處亂翻,找到東西后又只身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如今時節(jié)正好,天氣晴暖,風緩陽光淡。
柳絮紛紛,落入溪水中靜靜漂浮,蓮花尚且未開,只留蓮葉攜著露水,掩著碧波。
山間有霧,林間綠葉浸在霧中,清風浮動,美景隨風入畫。
他將池牧遙抱出洞府,動作小心地放在了藤椅上,讓池牧遙可以曬曬太陽。
接著自己一個人坐在院落的石桌前研究如何煮茶。
他從記事起便是修真者,所以對于飲水入食都沒有什么概念,對泡茶更是一無所知。
他拿出了茶壺來,將茶葉倒進茶壺中,還特意斟酌了用量,接著往茶壺中注水,最后蓋上蓋子。
做完這些事情之后,他把茶壺放在煉器爐上用火烤,不出一刻鐘的時間,茶壺就被燒裂了。
茶壺“砰”地碎裂后水灑了出來,讓火苗有一瞬間的抖動。但火是煉器專用的,很快又恢復如初,說不定再過一會兒茶壺的碎片都能熔融[2]了。
他看著面前的狼藉:“……”
為什么池牧遙會喜歡喝這種工序復雜的東西?!
這簡直是在難為他!
他很快放棄煮茶了,他覺得他恐怕不是那塊料。
轉(zhuǎn)而,他看向麥芽糖,先拿起來自己嘗了嘗,齁得他直蹙眉。
池牧遙會喜歡這種味道?
他試探性地將麥芽糖放到了池牧遙的嘴唇邊,發(fā)現(xiàn)池牧遙就算沒有醒過來,嗅到甜味后還是會張嘴,然后小心翼翼地去t1an糖[3]。
他一直注視著池牧遙的舌尖,下意識地跟著吞咽唾沫,腦袋里突然一陣混亂,簡直比剛才煮茶的水還要沸騰。
他遲疑了一會兒,將麥芽糖涂抹在自己的指尖,接著遞了過去。
池牧遙再次張嘴,動作輕柔得讓他險些失去了理智。
結(jié)果沒一會兒手指上的甜味沒了,池牧遙逐漸不再吃了,還“呸呸呸”了幾下,這才讓奚淮回神。
奚淮放下麥芽糖,坐在藤椅邊托著下巴看著池牧遙,嘟囔:“你什么時候才能醒啊……現(xiàn)在和你修煉,我真怕你控制不住靈力走火入魔。而且你虛弱成這個樣子,我都不舍得碰你?!?br/>
他看了一會兒,產(chǎn)生了壞心思,湊過去整理池牧遙的衣服。
…………
池牧遙悠悠轉(zhuǎn)醒,微微蹙眉。
他先是環(huán)視了一眼四周,接著低下頭去,看到奚淮正在做的事情不由得臉頰一紅。
他伸手扶著奚淮的頭,引得奚淮朝上看過來,這種狀態(tài)下的對視讓他心里一慌。
身體微微發(fā)顫,蜷縮起身體,他小聲喚了一句:“奚淮……”
奚淮終于抬頭,吞咽了幾口之后才抬手用大拇指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叫醒你們合歡宗弟子的方式還真是特別?!?br/>
池牧遙羞得不行,又不是他要求的,是奚淮自己不安分,他干脆扭過臉不說話。
奚淮也不再逗他了,走過來幫他提上褶绔,詢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池牧遙感受了一下,接著說道:“恢復一些了,不過還是有些虛弱?!?br/>
奚淮本想等池牧遙醒了端上一杯熱茶,結(jié)果茶壺都燒碎了,想了想后從池牧遙的千寶鈴里拿出了桃清釀,問道:“要不,你喝點?”
“此刻不宜飲酒吧……”
“哦,那算了?!鞭苫唇^口不提自己曾經(jīng)嘗試煮茶的事情。
“卿澤宗沒事吧?!”池牧遙終于想起了最為重要的事情,急切地問道。
他昏過去的時候戰(zhàn)爭還未結(jié)束,他還不知道最終結(jié)果。
“暖煙閣的渾蛋們都滾蛋了,真有事我還能在這里給你……”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嘴。
“哦,那就好。”池牧遙簡單活動了一下身體后,覺得身體舒坦多了,于是踹了奚淮一腳。
奚淮直接抓住了他的腳抱著,順勢傾身過來說道:“我還有問題沒問呢。”
“嗯?什么問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彼犞鵁o辜的雙眼,特別真摯地看向奚淮。
“那個青狐……你早就知道他化為人形了?”
“嗯,知道。”
“所以你是看到他長得好看,修為高才愿意救他的,還是說你只是心存善意?”
他盯著奚淮看了一會兒,微微歪過頭,緊接著就笑了。
奚淮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的,急切地追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池牧遙卻回答得格外柔緩:“我們奚淮長大了,吃醋也知道看場合了,第一眼見到青狐祖宗時知曉不合適沒發(fā)作,現(xiàn)在才私底下跟我詢問,真棒。”
奚淮覺得自己絕對是被當成孩子小瞧了,氣急敗壞地催促:“你別轉(zhuǎn)移話題!”
“我確實只是想著應該救它,我得了無色云霓鹿的恩惠,也該為落難的靈獸做些什么,而非因為青狐祖宗它自身。而且我當時心里都是你,怎么可能還會去惦記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