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龍臨一直在“欣賞”玉昆侖的墨寶,失學(xué)兒童龍寶第一個扛不住了,他拉起胡旺財,招呼了周碧城,到別處去去玩耍了。
等他們離開,龍臨拿出那面無名古鏡,照了照這道影壁,令他意外的是,影壁里什么也沒有,只在中間部分有淡淡的一個方形土痕,深淺和別處不一致;往下一照,居然有兩條河流在地底交叉而過,而這道影壁,正在地下河的交匯之處。
他放出易大鏟,讓她進入地底打探。不多時,易大鏟就回來了,告訴他下面確有兩條河流,水色發(fā)黑,卻無毒,不過看起來很像玄武之水…“為何要引流這兩支玄武之水?”龍臨問。
“不知道,大老爺?!币状箸P說,“但是我感覺這道墻壁中有息壤的氣息。”
“息壤!”龍臨震驚了,這東西如果能放進小世界,就不愁土地貧瘠了,它會綿延不絕,生出無垠沃野。
易大鏟又說,“大老爺是否聽說過,息壤能化于玄武之水中,使玄武化水為石?”
龍臨還真不知道,這種設(shè)置是什么意思呢?一旦有人發(fā)現(xiàn)端倪,打破這堵墻,那塊息壤就直接掉進河里,化為烏有?不過,他發(fā)現(xiàn)這堵墻上下四周都沒有設(shè)過禁制,這種毫無防范的姿態(tài)本身就是最好的掩護。如果沒有古鏡,估計誰也看不出里面有這樣的名堂。
玄黃宗的“玄黃”二字,原來是玄武之水和息壤之土的寓意。
一時拿不定主意,龍臨回身找到正在周碧城的院子里釣魚的龍寶。這條溪水雖然略作淡黑,但是靈力很弱,顯然不能與玄武之水相提并論。龍臨心念一動,對準(zhǔn)一個水池噴出一口朱雀之火,一下子烤干了一池水,一片一片墨黑的玄武之精,粘在池底的黃色鵝卵石上,龍臨拿起其中一片,仔細端詳了一下,發(fā)現(xiàn)它并非純黑,有一些淡淡的白色半透明細紋,類似于他在幽籍暗地看到的夏臺獄的困陣。
不過嘲風(fēng)陷入沉睡,辟塵又有點蠢頭蠢腦,他無處可問,也拿不準(zhǔn)他毀掉那道影壁后,能否拿到那枚息壤中的鑰匙。
周碧城見龍臨的朱雀之火如此猛烈,大為驚嘆,含情脈脈地凝睇著龍臨的身影,對龍寶說:“寶弟,臨哥的真火好厲害,他是火系的靈根吧?”
“少見多怪!臨哥什么系都有,統(tǒng)統(tǒng)都很厲害!見過么?”龍寶嗤之以鼻地說,“要換做你們,煉個水啊土的功法都費老鼻子勁了,能一樣嗎?”
周碧城含愧無語。其實他也是水性單靈根,稟賦和甄若綾一樣絕頂,筑基和結(jié)丹都比較順利,并不像龍寶說的那么垃圾。玄黃宗內(nèi)的修士十有八九都修習(xí)水土系的功法,譬如穆天秩就以土系為主,相對來說在火屬性攻擊方面比較弱一點是真的。
龍臨心念一轉(zhuǎn),就有了計較,對龍寶說,“龍寶,天外有天,千萬不能瞧不起人。玄黃宗也是萬年大宗,可不比靈犀宗差什么,不信,你讓旺財和周少宗主切磋一下試試…”
雖然不知道龍臨打什么主意,但只要有架可打,有熱鬧可看,龍寶總是歡欣鼓舞的。他們立即聽從龍臨的意見,在那道影壁之前的空闊處,讓胡旺財和周碧城對壘。
周碧城自是興致勃勃。他的靈器是一把碧水劍,劍身碧綠,通體粼粼閃動,仿佛水波流動,細看卻是無數(shù)符文在上下涌動,頗為神異。胡旺財沒有用他的虎眼斧,而是想試一試臨水夕照傘對敵的威力如何。
周碧城見他握著那把傘凝立不動,就微笑著一點頭,催動碧水劍,但見碧浪滔天,無數(shù)乳白、淡青、淺藍的大小水劍付出各種銳不可當(dāng)?shù)那屮Q,在虛空里劃出一道道筆直的劍影,朝胡旺財攻去。
突然,周碧城眼前一花,那些水劍翻卷著倒退而回,暴雨般沖擊在周碧城倉促打開的靈力罩上,一個陌生的黃昏古渡凄涼而溫靜地出現(xiàn)在面前。胡旺財站在臨水的柳樹下,含笑遠眺那一葉葉的不系之舟,手里的那把油紙傘不知何時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