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兮躍下韶華臺,手中的紅白兩色的弧形刀也收起不見。她面無喜怒地站回龍臨身邊,牽住他的手。大家都覺得這孩子有說不出的古怪,和龍臨的親近也讓人感到異樣。雪沾衣非常不高興,她是孩童心性,很明顯地感覺到龍臨對林悅兮的格外憐愛,這讓她心里充滿妒意,很想趁龍臨不在場的時候,朝林悅兮狠狠地噴一頓木精之火來泄憤。
易大鏟見她鮮紅的小嘴叼著一支正在冒煙的無燼木,棕綠色的大眼盯著林悅兮,不停地骨碌著,知道她又試圖搞破壞,就把她拉到別處去玩了。
龍臨卻喜悅非常。他已經(jīng)確認林悅兮就是林若綰轉(zhuǎn)世,而且已經(jīng)蘇醒了功法記憶,將來的成就,應(yīng)該不亞于前世。
靈犀宗的魏大利突然傳訊說,元氣大傷的玄黃宗因為備受各方襲擾,幾個剩余大能一合計,竟然決定投奔李雍,讓玄黃宗成為靈犀宗的附庸門派。其中一個叫王天琢的,尤為無恥,善于拍馬逢迎,李雍已經(jīng)任命他為玄黃宗的臨時掌門。
李雍顯然沒有發(fā)現(xiàn)王天琢的奴印。這個結(jié)果倒是出乎龍臨意料,他想了想,回復(fù)魏大利:自己人,多聯(lián)系。
龍臨終于有了時間,向東陵若纈問起她在神遺之地的見聞。據(jù)東陵說,她沒有在神遺之地呆足一年,因為她在里面有些際遇,讓她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突破到了金丹境,而神遺之地只能容納金丹境以下的修士,所以很快被傳送了出來。具體原因不明。
她說,神遺之地其實是個廣袤無比的大荒原,到處是堅硬之極的白色石板,刀劍斫之不斷,火燒不穿,玄水不融…但是完整的很少,不知被何種神器毀壞過,碎裂破損者居多。整個荒原草木稀少,有許多傾頹破敗的神廟遺跡,每座神廟都坐落于一個網(wǎng)格狀路徑的中央,形制不一,有些是三角和正方,有些是五角形或六邊形,兩個是七角形,還有一個是八邊形…從高處看,這些神廟就鑲嵌在這些形狀奇特而有規(guī)律的“蜘蛛網(wǎng)”中間。
東陵若纈說,雖然神遺之地受損嚴重,但那些禁制并沒有完全損壞,這些神廟并不容易進去,至少目前為止,還沒聽說有人進入過七角和八邊形神廟之中。她有幸闖入了一個三角形位置的神廟,得到了一份機緣…龍臨知道修真界的忌諱,并不問具體是什么,只是問:“依你看,這些神廟是做什么用的?”
東陵若纈遲疑了一下,說:“想來是祭祀之地吧?或者是…天神的埋葬之地?!?br/>
“墓地?”龍臨問。想到龍寶當(dāng)年竟然被做成一枚方形龍蛋,塞在這片墓地里,真覺得有些詭異。
問起三角形神廟的陣法,東陵若纈說的不清不楚,只說感受到三種不同屬性的攻擊,應(yīng)該是水,火,金,但和修真界概念中的水火金大為不同。她的隊友們在沒有進入神廟前就基本死去,她另一個師兄僥幸闖進去之后,剛一進入大殿,奔在前面的師兄腳下突然陷了下去,形成一個金色的漩渦形漏斗,將他下身絞住,梁柱上方出現(xiàn)了一道金色的沙瀑,無休無止般地泄落,將那個師兄結(jié)結(jié)實實地壓死…之后一切恢復(fù)如故,只是地上出現(xiàn)了一個蜷縮著的人影,五官清晰,手腳分明,連身上每一道衣褶都一清二楚,猶如被什么拓印了下來;張口瞪眼,仿佛還在無聲地哀嚎。
之后在她的注視下,那個“遺像”猶如一個被蒸發(fā)的水印,迅速地泛白和淡化,片刻就消失得一干二凈。
這種難以置信的死狀,把她嚇得心膽俱裂。
據(jù)她描述,神廟大殿兩側(cè)有高臺,分別站著十多名高達丈許的古神塑像,面貌各不相同,遍身都是淡金色,不染塵埃;雖然神格和眼珠等都被歷代尋寶的修士們挖去,但依然看得出威儀高峻,神暉湛然。只是這些神像多半傾倒,高臺上遍布極深的裂痕,顯是當(dāng)年受到極大的震動,而非修士所為。大殿正上方有一個紫紅色大祭臺,供奉的卻不是神像,而是一張星河圖,準確的說,應(yīng)該是部分星域的域圖。圖像不知是什么制成,雖然只是一個平面,但若是略一凝視,就感覺浩瀚無邊,深邃難言,每一顆星星都神光璀璨,纖毫畢現(xiàn),猶如近在眼前,登時令你感覺眼眶裂痛,冷汗遍體,心生難以名狀的強烈恐懼…這星河圖雖然歷經(jīng)上萬年各種劫掠而絲毫未損,也是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