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依你話里的意思,不是側(cè)福晉,你就能隨意欺壓,肆意打殺不成。難怪人人皆道‘佟半朝’,想來你們還真把自己當成朝廷的主宰,任意決定起別人的命運來了?!?br/>
此前康熙只當隆科多年少輕狂,現(xiàn)在看來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墻,如此行事,有什么資格成為國之棟梁,有什么資格得他重用。
隆科多被康熙訓(xùn)得匍匐在地全身發(fā)抖,一旁的佟國維卻是在康熙說出‘佟半朝’三個字時,心里不由‘咯噔’一聲,冷汗直流。若說康熙這雷霆之怒只針對于隆科多,佟國維肯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著急,可現(xiàn)在聽了康熙的話,佟國維就知道今日這事怕是不好善了,想到這里,佟國維不由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一會兒才有了動作,他先是不急不慢地對著康熙磕了個頭,然后很是果斷地請罪道:“皇上息恕,此事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沒有教導(dǎo)好兒子,這才引出這等禍事?;噬弦蛞P都可以,莫因這逆子氣壞了身子。”
宜妃看著佟國維這作派,心里暗罵一句老狐貍,說是任打任罰,其實卻是以退為進,瞧著這最后一句才是關(guān)鍵。
也是,康熙對佟家的情分還沒有耗完,即便今日康熙有借著這件事敲打佟家,可說到底他還是護著佟家的。
既然外家更重要,那就護吧,就是不知道這情分能讓皇上護他們多久?
康熙靜靜地坐著,目光掃過候在一旁的宜妃等人,見三人都不出聲,心里更為愧疚。雖說這皇家的孩子歷來夭折的多,折損在女人的爭斗中的更多,可像現(xiàn)在這樣失去的莫名奇妙的怕是頭一遭。
皇家血脈?皇家顏面?這些他都不得不顧及。
“佟國維,你也知道朕會氣壞了身子,你可知隆科多出手差點就要了朕兩個孫子的命?!笨滴醣緛碛幸欢亲拥幕饸庖l(fā),可是瞧見佟國維那花白的頭發(fā)和微微打顫的身子,這心里難免會有一絲心軟,可對上宜妃他們一臉信任的面容,他又不得不硬起心腸。
“奴才該死!”
“你們當然該死!”康熙不予嚴懲,卻也不能敷衍了事,畢竟皇家的體面要顧及,宜妃母子亦要安撫,若太過草率,皇家的威嚴何在。
“是,請皇上降罪?!辟S對康熙了解甚深,知道他已心軟,但隆科多此舉完全就是在打皇室的臉面,可留情卻不得不罰。
康熙看著任打任罰的佟國維父子,再看一旁悶不吭聲的宜妃母子,最終只是奪了隆科多的官職,重打五十大板,至于婉兮也不過就是給了一些賞賜。
而。
胤禟要得從來都不是康熙這種大事化小的行事態(tài)度,他要的從來都是隆科多的命。
隆科多的職位算什么,現(xiàn)在能收,將來就不能給么?至于那五十大板,這算哪門子的懲罰,雷聲大雨點小,又或者他這個兒子和兩個孫子還比上佟家一個爛泥般的隆科多?
可笑!
胤禟心中戾氣橫生,若非他還有一絲理智在,他指不定就要上前手刃隆科多這個狗奴才了。
從御書房出來,胤禟牽著弘旻的手,一臉面無表情地同宜妃往翊坤宮的方向走,剛走不過幾步,便見佟國維帶著隆科多迎了上來。
“宜妃娘娘,九阿哥,奴才在這里給兩位賠罪了?!辟S此時到也放得下身段,畢竟如今的佟家與其說是‘佟半朝’,實際上佟家的地位已經(jīng)有些岌岌可危了。
一個九阿哥,佟家的確不懼,可九阿哥身的郭絡(luò)羅氏家,還有相交的其他阿哥,若這些人真的抱成一團對付佟家,佟家怕是也難逃一劫。
“爺可當不成,佟大人,好手段,好心機,可爺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有耐心,所以佟大人,咱們走著瞧?!必范K皮笑肉不笑地掃了隆科多一眼,眼神冰冷刺骨,更帶著揮之不去一絲殺氣。
“九阿哥,事已至此,還請九阿哥給奴才一個面子。”佟國維此舉也是在示意阿哥退上一步,日后若他有意,他佟家定會相助。
這事若是換成別人,佟國維的算盤指不定就打成了,可惜換成胤禟,卻是毫無作用,畢竟胤禟從未想過要那個位子,即便他想想要,他也不會拿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去換這種支持。
“面子?你又算老幾!”胤禟嗤笑一聲,語氣冰冷地道:“爺要什么,還用得著你幫忙,佟國維,看來你真是老糊涂了?!?br/>
“九阿哥,奴才敬你是阿哥,處處禮讓,但你不要欺人太甚?!辟S目光一冷,似沒有想到他如此低聲下氣,胤禟居然都不肯給他半分臉面。
“到底是誰欺人太甚,佟國維,你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今日隆科多打了爺?shù)膫?cè)福晉和兒子,來日爺必定會百倍千倍地找回來,佟大人,您可防好了?!必范K瞧著佟國維那作派,直接掃其顏面,康熙有顧忌,他可沒有。
隆科多眼見佟國維說了那么多也不提李四兒一句,再見胤禟準備拂袖而去的模樣,不由地出聲道:“九阿哥,若你不滿意皇上的懲處,隆科多任你處置便是,只是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