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今兒個弟弟請你出來,是有事相告?!?br/>
胤禛原本眼含慈愛地給弘旻夾菜,聽到胤禟的話,手不由地頓了頓,問:“什么事?”
胤禟不是不想講道義,而是德妃太得寸進尺了,“四哥應該聽說前段時間完顏家和烏雅家發(fā)生過沖突吧!”
這事鬧得雖然不大卻也不小,可該知道的都知道。
“恩?!睉艘宦?,胤禛卻并沒有就此發(fā)表任何的意見。
他同德妃關系不睦,同烏雅家也少有往來,有人說他瞧不起德妃的出身,也瞧不起同為包衣的烏雅家,可事實卻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德妃的有心安排。
德妃一心只想著替胤禎打算,自然是不可能讓早早入朝的胤禛入得娘家人的眼,畢竟真要論起來的話,已經入朝并且能力不俗的胤禛怎么看都比還未長成的胤禎有可能,可正是因為這樣,德妃才更加排斥胤禛和娘家人接觸,唯恐她一個沒注意,她的苦心安排便全部落到了胤禛手里,而不是胤禎的手里。
好在,佟皇后去逝之前,不僅將自己的嫁妝和產業(yè)都交給了胤禛,還將她手里的人脈和暗樁統(tǒng)統(tǒng)都交給了胤禛,不然就胤禛自己,這一路走來怕是更為艱難。
德妃總是叫囂的胤禛只念的佟皇后,卻不知道比起佟皇后,她這個親生母親卻少有付出,甚至時有算計,如此這般,又如何能不讓胤禛念著佟皇后。
“若是他們真犯了事,不必顧及我。”胤禛對烏雅家沒什么感情,現(xiàn)在對于德妃的期盼也被耗得差不多了,他們是好是壞都已經難以再影響胤禛的心境了。
“四哥,你既然表態(tài)了,那弟弟也跟你說個實話?!必范K沒想到把這事藏著,他幫著完顏謙寧做局,為得就是收拾烏雅家,一家子奴才,得了主子的恩典不知感激就罷了,私下里還拼命地挖主子的墻角,他愛新覺羅?胤禟不知道便罷,知道了自然是要給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其實不只是烏雅一族,其他包衣世家或多或少地都有問題,只是因著德妃娘娘的關系,這烏雅家更為得意忘形罷了?!?br/>
“四哥,這事你最好不要管,私扣貢品,謊報物價,草菅人命,這里面隨隨便便拿出一條罪名都是要殺頭的,何況烏雅家是樣樣都犯了?!必范磉@話很實在,單純地就是不想胤禛陷進麻煩里。
胤禛聞言,微微一怔,原本他以為就是兩家之間的恩怨,現(xiàn)在瞧著可不是這么簡單。若胤俄說得都是真的,那便是死有余辜。
胤祥坐在一旁沒吱聲,可他心里卻萬分高興。若說當初他只是不喜德妃對胤禛的態(tài)度,那么當他從妹妹嘴中得知母妃可能死于德妃的算計時,他心里的不喜便轉為了恨。
他恨不得親手殺了德妃為母妃報仇,可他心里也清楚,后宮陰私,私下里如何清算端看各自本事,但鬧到明面上,即便逼著皇阿瑪不得不處置德妃,那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損招,不值得。
他是皇阿瑪的兒子,四哥和十四弟也是皇阿瑪的兒子,只要有他們在,皇阿瑪就不可能為了已死的人去為難德妃。
而。
現(xiàn)在的一切針對的雖然不是德妃本人,但是烏雅家若垮了,德妃也會跟著傷筋動骨,甚至在宮中的地位也會受到影響,到時德妃四面楚歌,他即便不能出手,可只要看著她痛苦的樣子,也能以慰他母妃的在天之靈。
“證據都找到了嗎?”胤禛聲音清冷地問。
“證據早就準備好了。原是想大事化小的,可沒有烏雅家的‘照顧’,婉兮也不會早產,所以不回敬一番,烏雅家怕是要以為弟弟好欺負了?!必范K向來睚眥必報,別人敢動他的眼珠子,他自然得滅了對方全家才能顯得自己不那么好招惹。
胤禛舉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后同胤禟碰杯,待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后,道:“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顧忌我?!?br/>
想來他的幫忙落在德妃眼里,不是假惺惺,就是別有用心,與其惹來不必要的誤會,還不如冷眼旁觀,等著他們的最終下場。
“有四哥這句話,弟弟也就放心了。”胤禟點點頭,抬頭喝完杯中的酒,眼角的余光掃見胤俄拿著酒杯往自己兒子那湊,眼里閃過一絲笑意,卻沒阻止。
他兒子他自己了解,年紀是小,可精著呢!
果然,這酒剛入口就讓弘旻給吐了出來,小臉皺成一團,黑葡萄似的雙眼閃著淚光,一臉控訴望著胤俄,“十叔,壞。”
胤俄一瞧小家伙要哭了,立馬要了杯茶,吹了又吹,等差不多涼一點了湊到弘旻面前,“來,弘旻,喝點茶,喝點茶就好了?!?br/>
“壞。”弘旻帶著咽嗚聲,往胤禛懷里靠。
胤禟看著一臉慌張的胤俄,一點都不同情他,他兒子是好欺負的。
弘旻這小家伙膽子大,只要是親近的人給得東西,啥都敢試,可這小子的小心眼也不少,你若是沒給他好東西,坑了他,他就能把你坑得團團轉。
胤俄可不知道這些,還真以為弘旻難受,整個人為難得汗都出來了,“九哥,我說你弘旻都快哭了,你這個當阿瑪的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