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業(yè)并未在集市中多逗留,他牽著黑胖穿過冷清的街道,如此冷的天,多數(shù)人都窩在家中不肯出來。
他徑直前往都護府,牽著馬進入內院時,卻被兩名親衛(wèi)攔了下來。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都護府?!?br/> 李嗣業(yè)從懷中掏出銅錢,給兩個人每人手里塞了一些,笑著說道:“我乃是蔥嶺守捉使李嗣業(yè),有緊急軍情要稟告來都護?!?br/> 兩人不敢自專,也不敢怠慢,語氣也稍顯溫和:“李使君耐心在此處等候,我這就報告給旅率,讓他做主?!?br/> 李嗣業(yè)點了點頭,雙手抱胸站在寒風中枯等,等了足足半個時辰,親衛(wèi)旅率陸謙才帶著兩名士兵姍姍來遲。
李嗣業(yè)一見是此人,心中頓時惱恨不已,表面上卻依舊笑臉相迎:“陸旅率好久不見,兄弟對你甚是想念吶?!?br/> 陸謙打了個寒戰(zhàn),也有些尷尬地笑道:“李守捉使,這天寒地凍的你不在守捉城呆著,跑到安西城里做什么?”
李嗣業(yè)雙手捅在袖子中,笑著回道:“我有緊急的事情,前來向都護稟報?!?br/> 陸謙慢條斯理地說:“既是蔥嶺守捉使,應該向你的直屬上司疏勒鎮(zhèn)使通稟,何必繞過疏勒鎮(zhèn)直接來龜茲?”
“我要匯報的這件事情有關整個安西四鎮(zhèn),所以只能來都護府稟報?!?br/> 陸謙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來都護正在府中與屬下商議大事,沒有時間見你?!?br/> 李嗣業(yè)臉上露出膚淺的干笑,靠近他低聲說:陸旅率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對你可是惦念得很吶。”
陸謙登時咬緊牙關,身上打了個寒戰(zhàn)重重地哼了一聲。
李嗣業(yè)知道有這個陸謙作梗,他根本見到不到來曜,只好牽著馬折返回去,先去找他熟識的好友法曹參軍曹振清,希望他能夠給自己遞個話,只要能見到來曜,他的事情就好辦得多。
陸謙望著李嗣業(yè)遠去的身影,腮幫上的肌肉抽搐著道:“若是讓你見了來曜都護,日后還有我混的機會嗎?”
……
曹振清盤膝坐在房間里的地毯上,雙手烤著炭盆,隔一會兒便搓著雙手握著筆桿書寫。李嗣業(yè)提著豆腐塊棉被放到地毯上,神情說不出的凝重。
“曹參軍,我有事情要勞駕你幫忙?!?br/> 曹振清放下筆墨,搓了搓手說道:“如今天寒地凍,這事兒重要么?”
“我想見來都護,但是都護衛(wèi)隊的人擋著我無法入內,所以希望你能幫我引見?!?br/> 說起來這事兒就是這么扯淡,想當初他是忠王李亨親自引見,跟著來曜來安西的,但現(xiàn)在卻越混越回去了,想要見都護,還得別人牽線搭橋。
“我能不能問問你,到底為什么要見來曜都護?”
李嗣業(yè)伸手將捆扎被子的麻繩解開。拽著被面兒兜頭蒙到了曹振清的身上。
“你這是干什么!”
“來,你自己體驗一下,這被子舒服不舒服?暖和不暖和?”
……
來曜在書房中與高仙芝和簫挺商量之后,決定掏出府庫中一半的錢財派人到龜茲的街上去采買羊皮襖子和羊毛衾被,雖然不能解決所有兵卒的防凍物資,但解決一部分人是一部分。
簫挺退到門口叉手說道:“都護,我這就派人下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