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亂成了一鍋粥,只因駱興常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一個戶曹竟然去干法曹的事情,誰知道此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瘋,害得法曹部門和典獄司的人都要背責(zé)。
京兆尹派出兵丁去四處搜尋,李峴親自把高力士送到衙門外,心中的那個忐忑,實在不知該如何向高公解釋。
高力士揮揮袖子,背負雙手安慰李峴道:“李令尹不必憂心,這李嗣業(yè)不是什么要緊的人,你且請回去,我也回去向大家復(fù)命?!?br/> 高力士郁郁地想,只不過是一道美食而已,回去復(fù)命圣人或許會失望,心情會變差,還不至于雷霆震怒。只怪這李嗣業(yè)命淺福薄,給了他這樣一個博取富貴的機會,他卻無緣獲得。
張小敬和田珍附近的街道上尋訪探查了一番,卻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從京兆府駛出的馬車車轍,到了大路上與其他馬車轍混淆,實在是難以分辨。
兩人只好返回到京兆府,希望能從典獄中內(nèi)部人員中詢問出一些線索。
他們剛來到京兆府大門外,張小敬遠遠看見京兆府尹在恭送一名更高級的官員,他仔細分辨,便認出了那人是高力士。雖然他只在駙馬楊洄的府上見過這位炙手可熱的權(quán)宦一次,但印象深刻。
他隱約預(yù)料到,高力士出現(xiàn)在京兆府不是偶然現(xiàn)象,這勢必與李嗣業(yè)之間有某些牽連。
得出這個結(jié)論后,張小敬大膽地向前走去,想從高力士這里得到某些認證。兩名守御高力士身后的千牛備身,看到有人意圖接近,主動上前去擋住張小敬。
“遠離此處!”
張小敬停住腳步,兩名備身握著腰帶上懸掛的障刀,神情不怒自威,他不能再貿(mào)然前進。
他開口對高力士大聲道:“高公!”
高力士側(cè)過頭來,先是無端惱怒,突然眼光又一亮,伸手點著幞頭思索道:“我見過你,好像……,對,你的那位朋友不正是李嗣業(yè)嗎?”
張小敬瞬時一喜,正色叉手說道:“沒錯,某正是李嗣業(yè)的朋友,他如今被人陷害,某正準(zhǔn)備來京兆府詳詢。”
“別詳詢了,咱剛從府中出來,本準(zhǔn)備送他個投效的機會,可惜……”
張小敬一聽,單膝跪地叉手說道:“高公,我可以將李嗣業(yè)找回來,希望高公能給他保留這個機遇?!?br/> 高力士哼笑出聲,幅度很大地搖了搖頭:“咱,最缺的就是時間,最不舍的也是時間,沒多大功夫等他。也罷,咱現(xiàn)在就要去往興化坊復(fù)命,如果你能找到他,就讓他到興化坊的乘云樓去,若是遲到,可就沒這個機會嘍。”
“喏!”張小敬鄭重地行叉手禮,然后起身迅速離開。
站在他們身后不遠處的田珍,聽完了所有的談話,驚訝得合不攏嘴:“他娘的,這貨說得竟然是真的!”
張小敬快步走至他身邊,不理會他滿臉的驚色,拽著他肩膀說道:“別磨蹭,跟我一起去找?!?br/> “憑,憑什么,他打老子的仇還沒有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