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蕭如君的身上,秦軒這一舉動近乎無人察覺。
除了一個人!
蕭舞的生父,蕭如君!
蕭如君深邃的眼眸,此刻多少微微瞇上幾分。
當(dāng)人家親爹的面,拉人家閨女的手,而且,還是蕭如君從未見過的男子,恐怕天地間任何一個父親都不會無動于衷。
如果,蕭舞承認(rèn)蕭如君是她父親的話。
在眾目睽睽下,蕭如君緩緩踏步,一直來到蕭舞面前。
“小舞!”
薄情如他,此刻卻也忍不住露出驚愛的神情。
他猶然記著,上一次見到蕭舞,蕭舞還是在襁褓之中。
如今卻已經(jīng)亭亭玉立,尤其是這容貌,有八分都與她母親相同。
蕭如君不由想起蕭舞的母親,那個即便剃發(fā)為尼,卻猶若鳳凰涅槃般的女子。
蕭舞的手微微用力,當(dāng)蕭如君真正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時候,蕭舞才知道,自己心中那簡簡單單的了因果,是何其的難。
激動,驚喜,還有一絲質(zhì)問,淡淡的恨意……
蕭舞這一刻,臉上呈現(xiàn)了很多她過往十七年都不曾有的情緒。
她忽然感覺手掌中一片清涼,在這清涼中,她那波瀾不斷的內(nèi)心,漸漸平靜。
再望去,她臉上的情緒已經(jīng)盡數(shù)收斂,恢復(fù)如初。
蕭舞心中暗暗對秦軒升起一絲感激,望著眼前曾為生父,卻將她與母親拋棄的男子。
“你便是蕭如君?”
蕭舞的聲音很輕,也很平靜,就好像見到一個陌生人,靜靜的打著招呼一般。
不過這句話,卻讓蕭如君的表情變得極為不自然。
他城府極深,這一次來靜水,甚至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來見一見這十余年不曾見過的女兒。
他想過很多蕭舞的表現(xiàn),例如怒不可歇的質(zhì)問,或者父女重逢的相擁。
但他卻不曾想過,蕭舞會以如此平靜的態(tài)度來面對他。
或許,前一秒,蕭舞還有些許掙扎。
“丫頭,這是你生父,你怎么能直呼他姓名?”蕭如君身旁,半頭白霜的老者微微皺眉。
“韓老!”蕭如君抬起頭,很快,他的所有情緒便隱藏在深邃的眼眸中。
老者不在發(fā)言,只是暗暗的皺眉。
“小舞,我知道你會恨我!但我是你的生父無疑?!笔捜缇従彽溃骸拔也黄谕隳茉徫遥贿^從今以后,你便是我蕭如君的女兒。”
“欺你如欺我!”
蕭如君眸光凌厲如刀,這一刻,這位未來的南方臥龍,鋒芒畢露。
他掃視著在場的無數(shù)權(quán)貴,使得眾多權(quán)貴臉色發(fā)白,面對蕭如君的氣勢,忍不住心中生懼。
欺你如欺我?
秦軒在一旁不留痕跡的一笑,蕭如君的確有些手段,換做其他普通少女,聽到這句話,恐怕再恨,心中也會軟上幾分。
只可惜,蕭如君面對的是蕭舞。
秦軒暗暗搖頭,這微不可察的舉動,卻被一直留意的蕭如君面色微變。
“不必了!”
蕭舞心如古井,她靜靜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這一次,我來見你,并不是讓你承認(rèn)我的身份?!笔捨璨患辈痪彽某雎暎拔乙娔?,只是單純的想要平心。這一面后,你我再無關(guān)系!”
淡淡的話語卻仿佛是一把最快的刀,使得蕭如君神色驟變。
他臉色有些發(fā)白,雙手緊握,骨節(jié)微微發(fā)白。
蕭如君猶記,十五年前的雪夜,他做出這一生都為之愧疚的決定后,那個自己心愛的女人抱著自己僅有兩歲的血脈,踏著滿地銀霜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