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皓鑭的威脅在我看來一點效力也沒有。
以前或許我還會忌憚她是我的頂頭上司,哪怕她處處針對我,我也會咬碎牙齒活血吞,不去和她硬碰硬。
但是也幸虧她為了刺激我,將陪同沈北執(zhí)去巴黎的機會讓給了我,現(xiàn)在,我不僅知道謝皓鑭就是公司里的內(nèi)鬼,而且沈北執(zhí)還擺明了是站在我這邊。
那么,最后該收拾東西麻利滾蛋的究竟是我還是她。
誰又說得準呢?
我朝謝皓鑭緩緩綻開了一個無比核善的笑容,甚至上前走了兩步,好意地拍了拍謝皓鑭的肩膀。
“謝秘書,這家公司到現(xiàn)在,姓沈不姓謝,我是去是留,謝秘書好像并沒有權利決定。”
給她摔下這句話,我就盯著謝皓鑭鐵青的臉色轉(zhuǎn)身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我現(xiàn)在的名聲已經(jīng)臭的不能再臭,所以不出我所料,我剛走進辦公室,原本還熱熱鬧鬧的秘書辦瞬間就冷清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著我,隨著我移動到我的工位上。
我對四面八方或打量或鄙夷的目光全部都視而不見,坐下來就開始收拾我的辦公桌。
這時,我才注意到,原本坐在我對面和隔壁的同事不知道什么時候搬了位置,連面上的和平都懶得再裝一下了。
我的身邊第一次這么安靜和諧,還都是拜謝皓鑭所賜。
變故發(fā)生的太快,連我都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原本我還以為我可以有足夠的時間慢慢去搜集謝皓鑭的正劇,到時候新賬舊賬和她一塊算。
沒有想到,謝皓鑭這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沉不住腳,我一時大意,就讓她捷足先登了。
收拾好辦公桌,我手上也沒有事情要處理,就低頭開始擺弄手機。
我將那封郵件的發(fā)件人id發(fā)給了我在大學時期認識的一個計算機系的學長,想要委托他幫我查一下這個id的發(fā)件人信息,確定一下是不是和謝皓鑭有關。
把id發(fā)送過去,我揉了揉眉心,終于清淺地呼出了一口氣。
可是不等我趁著這個閑暇時光緩緩一路緊繃的神經(jīng),我就接到了公司內(nèi)部的電話,秘書臺要求我現(xiàn)在就上30層。
而這,也是我進入沈氏以后,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
原來我想象中無所不能的沈氏集團掌權人沈北執(zhí),也并不是可以肆無忌憚無所顧慮地做所有的決定。
沈北執(zhí)的身后站著沈氏集團的諸多股東,站著整個沈氏的董事會,最首當其沖的,就是身為沈氏董事會會長的沈霆——沈北執(zhí)的親生父親。
關于沈霆的傳說有很多個版本,數(shù)是數(shù)不清的,但是有一點,卻在各個版本中得到了高度認同。
沈霆是一個毫不顧慮父子之情的男人。
沈北執(zhí)和沈霆的父子關系并不是很好。
心里打定主意,我乘坐電梯到達第30層沈霆的辦公室。
知道推門而入,沈霆才從高大的辦公椅后轉(zhuǎn)過身。
沈霆看上去年過半百,分明滿臉慈祥的笑容,可是一雙目光卻銳利陰冷,滿是商人的陰狠,讓人不敢直視。
沈霆彈了彈手頭的煙灰,沖我開口:“你就是喬秘書?”
“我聽說你是最近才來沈氏上班的,這才進來沒多久,就給公司捅出了這么大的簍子,鬧的全公司上下盡是風言風語?!?br/>
我靜靜地站在沈霆面前,迎著他審視的目光,冷靜道:“這件事情,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沈霆點了點頭:“你的經(jīng)歷我已經(jīng)派人調(diào)查過了。蔣秋云是你的母親?”
我聞聲,怔怔抬頭看向沈霆,不禁蹙眉道:“這件事情,關我母親什么事,你連一個死人也不愿意放過嗎?”
沈霆大抵是沒有想到我會突然情緒失控,從辦公桌后起身,走到我面前:“孩子,你別激動,我也是經(jīng)人調(diào)查以后才知道,原來你竟然是秋云的孩子。”
我冷嗤一聲,并不想和沈家的人過多地談論有關我母親的任何消息。
可是沈霆卻自顧自地往下說:“真是可惜,我竟然不知道她竟然就這么死了?!?br/>
呵呵,瞧瞧沈霆這一副嘴臉,我母親會死,還多虧了他兒子的冷血無情呢,在我面前裝什么裝?
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冷靜:“沈董,您今天找我來,肯定不是為了查我戶口的吧?”
沈霆這才笑了笑,眼底的冰冷也像是融化一般:“其實也沒什么大事,不過就是一些風言風語罷了,能在公司里鬧的這么嚴重,說到底還是公司紀律作風出了問題?!?br/>
“孩子,逝者已逝,你母親已經(jīng)死了,她肯定希望你活的開開心心的,我們董事會會抽空開會議,針對公司最近日漸頹靡的紀律提出針對措施,沒事了,你回去吧?!?br/>
沈霆說完就擺擺手讓我離開。
直到又乘坐電梯離開第30層,我仍舊有些懵逼,實在是搞不懂沈霆大張旗鼓地讓我去找他,竟然就什么都沒說,就讓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