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中率然劇毒,深覺自己命不久矣,不忍你們?yōu)槲覀?,便獨自離開了,許是老天覺得我命不該絕吧,跌跌撞撞離開時,觸碰到了秘境機關,得了些機緣,不僅解了身上的毒,修為也更上一層樓,這也許就是禍兮福之所倚吧。”
沈知行紅了眼眶,偏過頭不讓懷凈看到,緩了好一會兒,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哽咽,“那你可看到我給你留的書了?”
懷凈搖頭:“我與你們離開的通道并不是同一個?!?br/> 沈知行就起身錘了懷凈一拳,“那你離開秘境后為何不來此地找我們?”
沈知行她們現(xiàn)在所住的宅子是幾人常聚之地,許多年前她們曾在這里飲酒賦詩、暢談未來,只要到這里來,就能找到沈知行和李寫意。
這也是為什么沈家明明祖宅不在這里,她們卻長住于此的原因。
正值初夏時節(jié),萬物蔥蘢,陽光透過樹梢,灑下斑駁的光,微風拂過懷凈的面龐,讓他不由舒服地瞇起了眼,“我原是想著回來找你們的……”
他睜開眼,對著一旁靜靜坐著的空明揮揮手,示意他一邊玩去。
空明知道接下來的話他不便聽,便起身離開,徑直找了個地方進入入定狀態(tài),開始修煉。
沈知行的身子懶洋洋地靠在藤椅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懷凈。
懷凈接著道:“只是我剛出秘境,便收到我?guī)熜謧饔嵔o我的消息,上面寫明了是急事,我一時也顧不上其他,直接奔去找我?guī)熜帧!?br/> 在秘境中,所有的通訊設備都被中斷,那里,仿佛是被浮桐國拋棄的地方。
懷凈潔白如玉的手指輕輕摩挲茶杯,眼神看向正閉眼打坐的空明,“待我找到師兄后,發(fā)現(xiàn)師兄正躺在一間破茅草房中,與他同在的,還有一名姿容絕艷的女子和一個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嬰兒,只是女子已氣息全無,師兄也是身受重傷,也難為他還能撐到我來了。”
懷凈與他師兄雖都是修佛,但佛法分支極多,懷凈修的是最為中正平和的佛法,而他師兄,修的是歡喜佛,愛恨貪嗔癡,都是他修行的養(yǎng)料。
“我不知師兄是被何人傷成那樣,我問了,他也只淺淺一笑,并不答話,臨終前讓我好好照顧他與那女子的孩子,找一處清幽僻靜之處,作為他和黎漾的埋骨之地便可?!?br/> 沈知行順著懷凈的視線看向空明,“那孩子,是空明?”
懷凈收回落在空明身上的視線,點頭道:“是啊,當初他還只有這么一點兒大?!彼氖直葎澲?,“現(xiàn)在都長成這般模樣了,他的眉眼,倒是與師兄有幾分相像,容貌卻是隨了那位名喚黎漾的女子。”
氣氛有些沉重,沈知行無意讓這種沉重的氣氛一直持續(xù)下去,便故意笑道:“沒想到你還有帶孩子的天分?!?br/> 懷凈:“……大概我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有這種……天分???后來空明便跟著我去了軍事學院,我們在那兒待了七年?!?br/> 沈知行一臉驚異:“軍事學院?”
軍事學院是浮桐國天樞院特別設立的書院,其功能與承擔的教育任務與普通書院有所不同,它是專門為培養(yǎng)軍校生而設立的,而軍校生則是要奔赴戰(zhàn)場的。
當然,只有頂尖的軍校生才有資格走上戰(zhàn)場,為證明自己而戰(zhàn),為守護身后千千萬萬的百姓而戰(zhàn),為浮桐的平安盛世而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