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凈笑問:“你可知道這把琴的名字?”
沈卜芥搖頭,懷凈把琴抱起,站起來道:“這把琴叫綠綺?!?br/> 沈卜芥想了想,歪著頭道:“綠綺?我只在古籍中看到過這把琴的名字,是四大名琴之一,為漢代文人司馬相如彈奏的一張琴?!?br/> 懷凈點頭,“不過這把可不是司馬相如的那把,既然你喜歡,就送你好了,我作為長輩見你時也沒給你見面禮,這張琴,就算作遲來的見面禮?!?br/> 沈卜芥聽懂了,這把琴是仿品,但她也是很喜歡的,眉眼彎彎,“謝謝。”
沈卜芥接過琴橫抱在懷里,樂顛顛地跑到李寫意面前,“娘,我要學(xué)琴?!?br/> 李寫意笑道:“學(xué)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天都要練上一兩個時辰,到時候可不許叫苦?!?br/> 沈卜芥眉頭就擰起來了,鼓著腮幫子,有些遲疑,這樣的話她以后修行和玩耍的時間就會大大減少,要不要學(xué)琴呢?
最后還是咬牙道:“那我也要學(xué)?!?br/> 李寫意臉上揚起笑容,“既然你今天說了,我也就答應(yīng)了,以后每天完成課業(yè)后就跟著你秋姨學(xué)上一個時辰的琴,不許偷懶,一直要學(xué)到你出師為止,你要是敢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就別怪我到時候家法伺候了。”
聞言沈卜芥就是一抖,這樣的娘親實在是太可怕了,她突然有點不想學(xué)了……害怕。
李寫意溫柔地摸著沈卜芥的頭發(fā),“記得好好學(xué)哦?!?br/> 一股寒意從沈卜芥的背脊上躥過,她強行轉(zhuǎn)移話題,“娘,秋姨還會彈琴???我怎么從來沒有聽過她彈?”
“真正有學(xué)識的人都是謙虛而不喜張揚的,因為她們認(rèn)識到知識世界的廣袤,知道自己所掌握的都只是滄海一粟,自然不會像半罐子水那樣晃啊晃的?!崩顚懸獾?“人總得掌握幾樣拿手的本事,可作平凡生活的點綴,也可在危機時刻保命?!?br/> “琴既是你喜歡的,便用心學(xué)?!?br/> 沈卜芥連聲應(yīng)道:“好?!本拖膊蛔詣俚乇е倥艿絽吻锩媲?,仰著頭,一臉期待,“秋姨,我現(xiàn)在就想學(xué),快教我彈。”
呂秋笑道:“想學(xué)彈琴你首先看得懂琴譜,我們先學(xué)會看琴譜再來學(xué)指法?!?br/> 沈卜芥很失望,跟她商量,“秋姨,我們先學(xué)指法,在學(xué)指法的同時你給我講琴譜好不好?!?br/> 好不容易今天得了一把琴,不上手摸一摸真是有點不甘心啊!
呂秋想了想,點頭道:“可以,那我們?nèi)繉W(xué)?!?br/> “好?!鄙虿方嫘睦镏泵芭菖?,真是太幸福了,哇哈哈哈。
空明的視線一會兒轉(zhuǎn)到沈卜芥身上,一會兒落在懷凈身上,最終還是選擇留在師父身邊。
今天是和師父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了,下次再見,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清晨的街上只有零星幾個行人,平日熱鬧的茶樓酒肆皆未開門迎客,周遭十分靜謐。
太陽還未出來,四周籠罩著一層薄霧,遠(yuǎn)處長長的青石板路在薄霧的籠罩下顯得格外朦朧,透著股水墨丹青的韻味。
沈卜芥一早就被李寫意拉起床,原因無他,要送懷凈離開,此刻被李寫意牽著手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地往前走,空明緊緊拉住懷凈的手,眼睛紅的像只兔子,一看就知道昨晚肯定是又躲著偷偷哭了。
等到沈卜芥徹底清醒時,她們已經(jīng)站在傳送苑門口,此時的傳送苑與她上次見到的完全不同,傳送陣已然建好,旁邊擺了一張桌子,坐著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正小雞啄米似的打瞌睡,后面的房間內(nèi)傳來不少人聲,也沒能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