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像是一面紅彤彤的鏡子,照的山體上都泛著層層余暉,瞭望無盡的山巒仿佛也不再顯得那么生硬。
“唔啊啊唔…啊啊啊唉唔…”
急速奔跑中的白水耳邊忽然聽到一聲渾厚悠揚的歌聲在山巒間飄出。
“你快聽!什么聲音?”白水定身細聽后立刻喊道。
“是奢比在喊山,咱們馬上就到了?!蔽渍娌]有放慢速度,聽到這個歌聲速度反而更快了。
像是依著這個聲音而去,巫真引領(lǐng)白水最終來到了一座山峰的斷崖處。
“唔啊啊唔…啊啊啊唉唔…”
隨著歌聲白水定身望去終于看清楚了那個一直在唱歌之人。
斷崖的后面有個不算很大的山洞,山洞的四周生著不少的墨綠色藤蔓,少有的綠色與整座灰色的山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就在山洞的前面就是一條斷崖,斷崖的下面不用看也知道是萬丈深淵了。而此刻正有一位身材略顯纖細的男子在面對著前方無盡的大山喊唱著。
男子雖然披著一身破舊的黑袍,但背影還是能讓人一眼看出他那弱不禁風(fēng)的身軀。崖口處的風(fēng)此刻不算大,可看上去隨時都要把他吹掉下去一樣。
白水聽了片刻還是沒有聽明白他說唱的內(nèi)容,不過看上去雖然纖弱的身軀,聲音卻絲毫沒有軟弱的感覺,整個歌聲都散發(fā)著厚實的氣息。
巫真同白水一樣都只是靜靜地聽著他那怪異的歌聲,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后歌聲才終于漸停下來。
“一切都好吧,奢比?!蔽渍婵此瓴砰_口。
聽到問話男子終于緩緩轉(zhuǎn)身過來??粗D(zhuǎn)過身來的男子,白水幾乎是強忍著才沒有叫出聲來。
因為映入她眼簾的只是一副白色的骷髏頭。骷髏頭在黑袍的襯托下顯得尤為慘白刺眼。那雙空洞洞的眼洞也同時望向了她。
“很好,沒什么事。”骷髏頭的兩排牙齒上下晃動著回道。
“這是素女一族的白水,我?guī)齺硎菫榱烁弥委熕纳眢w。”巫真?zhèn)壬硐蝼俭t人介紹到。
“嗯?!摈俭t用空洞的眼眶又朝白水打量到。
“這是尸王奢比。關(guān)于他的傳聞有很多,你們以后慢慢了解吧。”巫真說著就轉(zhuǎn)身朝山洞走去:“咱們進去吧。”
山洞里面的光線還挺亮堂,白水進入山洞的第一眼就被中央的那座石棺吸引到。
石棺像是由一根巨大的樹干制成,只不過這樹干的顏色比較特殊。它整體是一層亮晶晶的紫色,在紫色上面又交錯著一層細細的金黃細紋。
當(dāng)白水又走近幾步看清棺材表面那些紋路后,又感覺不像是樹干,但也不是什么石頭。
“這是什么做的?看著好奇怪?!卑姿唤獍櫭嫉馈?br/> “是它身體的一部分?!蔽渍嬲f著頭上的黑紗就微微朝他們身后示意到。
“啊?。 彪S著巫真的示意,白水剛剛向后轉(zhuǎn)身望去就嚇得立刻朝食火鳥躲去。
“那是什么?!”白水驚慌失措中還是伸頭再次朝洞口確認到。
“那是委蛇{weiyi}。不用怕,它也是幫我看守這里的?!蔽渍嬲f著就朝她靠近了些。
聽了巫真的解釋,驚魂未定的白水才鼓起勇氣又仔細朝洞口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巨頭望去。
洞口雖然不算大,但是也能容納兩三人寬。而此刻洞口卻快被一只蛇頭給填滿了。
黑暗中蛇頭上那兩顆跟人頭一樣大的橙色眼瞳,像是兩枚寶石閃爍著。紫色的唇前一條分叉的紫色舌頭在空氣中進進出出攪動著。
“你跟我過來吧。”看白水神色恢復(fù)些后,巫真就轉(zhuǎn)身朝那尊紫色棺材走去。
巫真走至棺前,只是抬手在中間的一塊鱗片上輕輕一撫,原本渾然一體的紫金棺木就一分為二。隨著棺木裂開,一具男尸便映入白水眼中。
男尸仿佛是這個紫金棺木生出的一顆種子,他的身體被那紫棺內(nèi)似肉非肉的材質(zhì)給緊緊包裹著。
白水來這里就是為了給眼前棺中的男子治病,此刻終于看到巫真一路上所說之人,內(nèi)心是既好奇又有一絲恐懼。因為隨著她進一步看清棺中男子的樣貌,就明白情況比她預(yù)計的要復(fù)雜的多。
棺中男尸其實嚴格來說已經(jīng)算不上是一個人族了。雖然他曾經(jīng)魁梧的身軀輪廓還能辨認出,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此人的五官似乎已經(jīng)開始逐漸獸化。
原本的人耳已經(jīng)變得又長又尖,嘴鼻也已經(jīng)隆起如熊,雙眼凹陷的像是一只成年的猩猩。不過最嚴重的就是他全身已經(jīng)有兩寸多長的黑色長毛。
白水從最開始的驚慌失措已經(jīng)逐漸適應(yīng)。她伸手撥開尸體胸口的一撮長毛,用兩指按了按那變得極其堅硬的皮膚。
檢查完這些白水朝一旁的巫真看了一眼后,又在暗紫色的棺木中找到了男尸的手掌。看著已經(jīng)退化的五指,她有些不可思議的又一次望向了一旁默不作聲的巫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