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楊桉,冒昧前來拜會十一師兄,敢問師兄可在?”
稍等幾息,里面沒有回應(yīng)傳來,楊桉又喊了一遍。
不會這么巧吧?他也不在?楊桉心想。
吱呀——
而就在這時,破舊的居舍大門緩緩從里面被打開,兩邊把守的尸奴也放下了手,顯然不再阻攔。
楊桉先是往里面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尸唾谷內(nèi),好似起了一陣陰風(fēng),里面什么都沒看到。
但這明顯是在讓他進去,楊桉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進入了十一師兄的居舍之中。
哐當!
就在他剛邁過大門,木門陡然被關(guān)上,楊桉心生警覺,先是打量了一眼居舍的院落之中。
這里一片空蕩蕩,地上長滿了雜草,甚至還到處散落著碎片瓦礫,就像是一個才剛被強拆過的地方。
他只好繼續(xù)往前走,緩緩的來到了主屋之前。
而就當他來到主屋的門口,當即就從敞開的房門中看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渾身血淋淋的……人。
他正依靠著墻,從身上把皮肉一點一點的撕扯下來,當楊桉看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撕扯到了脖子的位置。
嘶啦——
下一刻,他猛然的用力,將頭上的皮肉連帶著大量的頭發(fā)也扯了下來,手里頓時多出了一張完整的人皮。
鮮血從他的血紅色的頭顱上不斷的滲出,沿著身體滑落,一直流淌到了地上。
但那人卻是發(fā)出了似乎極為舒適的呻吟,好似這樣做并沒有讓他感覺到一絲痛快,反而十分舒服。
那從他身上扯下來的人皮被他掛在了墻上,緊接著他不知從何處又掏出來另一張人皮,然后往自己已經(jīng)大量滲血的血肉上貼去。
先是把頭部的位置戴上,然后左拉右扯的調(diào)整位置以便于貼合,再然后才是頭顱以下的地方。
那人皮好似落在他身上就如同生了根一樣,竟然完美的和那人的身體貼合在了一起。
看到這一幕,楊桉只覺得不知為何,渾身上下都有一股麻癢的感覺,尤其以頭皮最甚。
所以,這家伙就是十一師兄皮除?
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師弟稍等,容我先換好這身衣服,呵呵?!?br/>
換著新的皮肉,正在拉扯貼合著腰腹位置的皮除,那一雙布滿紅絲的眼睛也同時看到了楊桉,笑呵呵的說道。
仿佛在他眼中,那就真的只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衣服而已。
楊桉無法理解,他也不想去理解,這種家伙腦子里想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不知道對方搞什么鬼的情況下,他也不敢貿(mào)然靠近,只好保持警惕就這般安靜的在門外等待著。
一直等十數(shù)息,屋內(nèi)再次傳來了皮除的聲音。
他此時已經(jīng)將全身上下的皮肉換好了,并套上了一件衣服,就這么赤著腳在地上走著,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屋里也充滿了濃重的血腥氣息。
“讓師弟久等了,師弟快快請進?!?br/>
他一邊系著腰間的束帶,走起路來卻有些微微搖晃,似乎還在適應(yīng)才剛換上的皮囊。
聽到他的話,楊桉充滿警惕,沒有進去。
他不知道這家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看這幅架勢,此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危險。
萬一進去之后被阻斷了后路,到時候想跑可就不容易了。
“見過師兄,師弟就不進去了,此次前來拜會師兄是有一件事想要詢問一下師兄?!?br/>
楊桉打算直接開門見山,他現(xiàn)在越發(fā)覺得這里很危險,一刻也不想多呆下去。
“呵呵呵呵——”
屋內(nèi),皮除步履蹣跚的走到了茶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卻陰陰的笑了起來。
帶著粘稠血漬的手落在杯子上,仿佛能粘連到拉絲的程度,但他視若無睹,反手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可喝下去的茶水卻從他喉嚨位置漏了出來,帶著滋滋滋的水聲,沿著他的脖子淌進了衣服里。
皮除頓時顯得有些惱怒,兩指抓住漏水的皮肉狠狠的擰了一下,就像是包包子的最后一道工序,頓時擰出了一個疙瘩。
直到脖頸不再漏水,他才終于平靜下來,緩緩的一屁股坐在了茶桌旁的椅子上,然后用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七竅還在滲著血卻帶著濃濃笑意的臉看向門外的楊桉。
“師弟是哪里的人?”
“……”
楊桉懷疑這家伙根本沒在聽他說話。
“師弟應(yīng)該不是寒州人士吧?寒州之人的皮子都要偏黃偏黑一點,師弟應(yīng)該是……哦對!”
他說著說著突然一拍腦袋。
“瞧我這記性,老東西說過,你是他從鼎州帶過來的!
師弟真是長了一副好面相,皮子也這般白白凈凈,真是讓師兄羨慕得緊啊?!?br/>
“……”
真是大逆不道??!
這家伙竟然把老家伙稱之為老東西,命鶴門的人都這么勇的嗎?
楊桉心中腹誹,但是聽到皮除的話,他卻越發(fā)的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這家伙看著他的眼神里充滿了貪婪,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他。
楊桉下意識的后退一步,同時心中隨時準備發(fā)動命道之術(shù)。
“師兄,師弟前來是為了……”
“我知道!
你是為了元飼境的功法來的,師弟!”
剛開口,楊桉的話就被皮除打斷。
他果然很清楚楊桉前來的來意。
“我曾經(jīng)也和你一樣,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去找擁有元飼境功法的那位師兄,你猜怎么著?”
“嘿!差一點就死了!”
皮除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令他感到恐懼的事,雙眼瞪大,眼中充滿害怕,面部的表情顯得十分猙獰。
“但是我沒死,他最后沒能殺死我被我跑了,結(jié)果后來你猜怎么著?”
“嘿!后來他被我殺了!我成了老東西的十一弟子!哈哈哈哈!”
說到這里,他又極為開心的笑了起來,然后指著自己的臉。
那是一張看上去有些陰郁的臉,森白,沒有一絲血色,好似死人的臉。
“把他殺了之后,功法被我拿了,他的皮也歸我了,這張臉可比我的好看多了,當然,還是比不上師弟你啊。”
“所以這件事教會了我們一個什么道理呢?”
皮除抬起頭看向門外的楊桉,這個問題似乎是在詢問楊桉。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在楊桉心頭閃過,如同警報一般不斷的警示他。
“師弟告辭!改日再來拜會師兄!”
他果斷選擇離開這里,直面著皮除往后退走。
這家伙簡直比他見過的其他幾位師兄師姐還要瘋狂,鬼知道他下一刻會做什么。
可就在楊桉即將退到大門處,皮除的聲音再次傳來,他置若罔聞一般,好似沒聽到楊桉的話。
“師弟你來得太早了,你看看你,你現(xiàn)在恐怕只是假食中期吧?這么早就來干嘛呢?哎……怎么就沒人提醒你,有了充足的準備再過來,我當初可不像你一樣愣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