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父女心靈相通之類的話的都是鬼話,我從司律殿這樣的比鬼門關(guān)還嚴(yán)苛的地方走了一遭回來,我爹爹還在天庭里忙著和人切磋棋藝。他本是個臭棋簍子,先前因為得了墨淵的指點,有了一點點的進(jìn)步,便有點得意忘形。
慶姜卻是在我踏進(jìn)府門的那一刻趕來看我,他一見我二話沒說,就檢查了我的臉和胳膊,其余的地方他意識到不方便,還是忍不住問:“沒傷到哪里吧?”
我擠出個沒心沒肺的笑容,伸了伸胳膊伸了伸腿,然后轉(zhuǎn)了三圈給他看:“喏,好著呢!”
他不放心的又從頭到腳打量我一遍才長舒了一口氣道:“我這才沒見你幾天,就聽瑤光說你又被抓了把柄,帶到司律殿去了?!彼嗣业念^道:“怎么就記不住謹(jǐn)慎行事呢?”
我搖搖頭:“不是我不謹(jǐn)慎,實在是我就是個容易惹麻煩的主兒,彈個琴都會犯錯的?!睉c姜他爹娘把他關(guān)了這許多天,必不會在今日同意放他出來。他費心趕來看我,我也不愿把心里的憂慮說出來煩擾他。再說我把真像揣在心里還能裝裝糊涂,若是真說出來,就更是真上加真了。我為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和慶姜形影不離十幾萬年,即使我暗戀墨淵那會兒,我也不曾向他隱藏過心事,從什么時候開始與他分清了你我。
“又是瑤光?”他溫和的問。
“這次與她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全是我自個不小心弄碎了天牢的大門,以后我注意就是了?!蔽依男渥?,不想再提。
他一張如玉的臉上暖如春陽,微微的嘆口氣:“你若是想去救那個小姑娘,應(yīng)該跟我說一聲,畢竟我和離絡(luò)有點交情,讓你自個去犯這樣的險……”
我笑著搖搖手:“你還不知道我的脾氣,向來不關(guān)心別人的死活,我也沒什么誠心去救一個與自己無親無故的小姑娘,就是心血來潮想試試自己的功力,沒成想真把那天牢的門給震碎了。”
他看著我的眼神有點傷感又有些心疼,轉(zhuǎn)頭望了望遠(yuǎn)處起伏的層云,出了會兒神道:“我出來的時候給看門的侍衛(wèi)放了兩只瞌睡蟲,現(xiàn)在怕是要醒了,等我哪會兒自由了再來看你?!?br/> “別走?!蔽依∷囊滦洌蝗缓芘驴此x去的背影。此時我矯情的自己都覺得惡心。
慶姜怔了一瞬看著被我拉住的袖子,便轉(zhuǎn)過身來,笑道“沒人陪你胡鬧悶壞了吧?!?br/> 我嘻嘻的笑:“知我者莫若慶姜?!?br/>
“離絡(luò)真和那十剎海的尊主家定了婚約?”我問。
他點點頭:“想要得到權(quán)位,總要付出些代價的。”他說完嘴角浮起一絲苦笑。
“只是想不到離絡(luò)那樣的性格也會屈從于這樣的一紙婚約。”又想到小織籠我便有些黯然。
慶姜淡淡的話語里有點無奈:“放心吧,他們都曉得自己要的是什么?!?br/> “離絡(luò)想要的是什么?”我問。
他沉吟了片刻道:“離絡(luò)雖是司律,卻畢竟是個鬼族,入不得神魔正統(tǒng),再加上他兄長擎蒼做了許多為神魔所不齒的事,難免殃及離絡(luò)的名聲。離絡(luò)如今被鬼族說是叛徒,又不被神魔所認(rèn)同,已是處境艱難。他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不容易,可是毀于一旦卻是很容易。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他現(xiàn)在不得不為自己找個退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