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燕王在京城的耳目,李府中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豈會不知?他身為王爺若不嫌丟人現(xiàn)眼,他一個小翰林怕什么?
且燕王對于此事意見極大,若是鬧開了,正好可以解除,皆大歡喜,誰也不用再為此事絞盡腦汁。
燕王眼神微瞇,掩飾深邃幽黑的光澤,打馬又往前走了兩步,見那馬車紋絲不動,車內(nèi)三道呼吸聲忽急忽緩,與記憶中模糊的印象重疊,雙手不由握緊,面色發(fā)青,眼底似是燃燒著兩團(tuán)火焰。
燕王深吸一口氣,握緊馬鞭,暗哼一聲,后打馬離去,一眾王府親兵尾隨而去,留下一陣塵煙飛揚(yáng)。
袁殊與眾人松了口氣,好在最后燕王理智,終究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否則誰都下不了臺。
“恭送燕王殿下!”
車隊(duì)再次啟程,李晴一陣后怕,暗罵一聲,差點(diǎn)又被抓去當(dāng)囚犯了,這是特么的什么世道?太危險了!
來到城門前,一個家丁拿著袁殊的令牌,看守城門的官兵甚至都沒有查問便放行了,很是順利。
城中很是熱鬧,叫賣聲不絕,遠(yuǎn)離了死變態(tài),李晴的心情也好了些,掀起一角車簾,新鮮好奇的看著古色古香的街道,吃穿之物、首飾玩意···琳瑯滿目,應(yīng)有盡有,車水馬龍,熱鬧異常。
穿過鬧市,馬車周邊漸漸安靜下來。
走了約有半個時辰,在一座威嚴(yán)的府門前停下,換乘一輛粉色繡花瓔珞的兩人抬轎子,平穩(wěn)輕緩的被抬了進(jìn)去,這期間動作快速,李晴連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
袁殊認(rèn)錯人了,她總不能稀里糊涂認(rèn)了人家的爸媽,那樣與強(qiáng)盜何異?
轎子停下,李晴準(zhǔn)備將話徹底講明白,誰知剛一下來便被一個婦人給抱住了,哭道:“晴兒,娘的晴兒終于回來了!”
“娘都快急死了,你個傻丫頭,有什么事情解決不了,偏偏用這種方式嚇唬爹娘,懲罰自己?”
“咳咳···成何體統(tǒng)?有什么話進(jìn)屋里說!”旁邊響起一道威嚴(yán)沉穩(wěn)的男聲。
李晴瞪大雙眼,眼前這婦人身材較高,將她一把抱入懷中,鼻子正好堵在婦人的肩上,難以喘息,用力之大,不好掙脫。
好容易掙脫,又被一群丫鬟仆婦簇?fù)碇肓宋葜校阋谎晕乙徽Z,愣是沒有機(jī)會說一句話。
房中大氣雅致,內(nèi)斂奢華,一看便是富貴人家。也是,位居丞相,又豈會是簡單人家。
那婦人的淚水就沒停過,拿著帕子,一會兒擦淚一會兒捂嘴,心虛氣短,身弱蒲柳,令人擔(dān)憂。
主位上坐著一位身穿棕色秀福紋左衽斜襟長袍,一頂黑冠束發(fā),面長儒雅,慈眉善目間隱隱泛著不可憷逆的威嚴(yán)。
該說的都說盡了,李晴輕咳一聲,不好意思:“你們誤會了,我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
“放肆!”
主位上的人拍案而起,怒氣騰騰的指著李晴:“你是李家子嗣,這一點(diǎn)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這門親便是你死了,也要抬著你的尸體過去,必須要嫁!”
眾人噤若寒蟬,李晴心里一轉(zhuǎn),越發(fā)坦然:“你們的女兒不管是因何原因而離家出走的,都與我無關(guān)!
“早在袁翰林找到我時,我便說過我不是李家的女兒,無父無母,孤兒一個,也許與你們的女兒長得有些相像,但絕對不是,還請你們理智!”
那婦人一臉震驚的瞪著李晴,淚水唰唰,喘息急促:“晴兒,不可胡言亂語,意氣用事。你說你不是我的女兒,那你腰上的紅痣又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