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石頭深一腳淺一腳地回來了,鉆進車里對阿寧說:“這地方挺好,看魚塘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屋里沒啥家伙事兒,墻上只掛了一把鐮刀。老頭是個酒蒙子,大中午就喝得滿臉通紅,我進屋他都沒起炕,稀里糊涂地問我是不是釣魚,我說晚上能釣嗎?他說晚上還真沒人來釣過,要來的話也行,反正晚上他在這兒住,我扔了一百塊錢就回來了。”
阿寧點點頭,然后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地形,此處離村莊大約兩公里遠,周圍都是玉米地,挺僻靜,這條小路晚上應該沒車走。
確定了作案地點,兩人開車回了市區(qū)。石頭這幾天住在一個小旅店里,阿寧讓他先到小旅店把房間退了,然后兩人開車到冷杉工作的醫(yī)院和鄒剛工作的公安局附近轉(zhuǎn)了一圈,目的是為了讓阿寧熟悉一下環(huán)境。石頭看著這兩個仇人工作的地方,眼睛里直冒火。阿寧很理解他這種心情,自己也被人陷害過,這口惡氣不出,得憋屈一輩子!
也許,殺人并不是最好的復仇方式,所謂一死百了,一切痛苦都隨著生命的消失而結(jié)束了,哪怕被殺的剎那再痛苦,那也是很短的一瞬,并不難忍受。所以,讓仇人痛苦地活著才是最解恨的。石頭要當著鄒剛的面強*他老婆和女兒,阿寧并沒有反對,也沒有阻攔,因為條件不允許,他認為做不到那一步而已。否則,真應該讓鄒剛這個警界的敗類嘗嘗親眼看著妻女被*躪的滋味兒,然后再讓他受盡折磨而死。至于他的妻女該不該遭此磨難,那只能怪他這個當?shù)斦煞虻哪腥俗鲪憾喽?,必遭天譴了。反正阿寧認為鄒剛有怎樣的下場都是罪有應得,別說氣死了兩位老人,單憑徇私枉法嫁禍一個在押人員這一點,就夠缺德的了,都應該付出代價。何況他還乘人之危,*搭在押人員的老婆,又慫恿她陷害自己的丈夫,多惡毒啊!這比殺人放火都可恨。士可殺,不可辱,對石頭來說這無異于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可想而知,監(jiān)獄中受冤的石頭表弟應該每夜都在咬牙切齒地謀劃著有一天能親手宰了這對仇深似海的狗男女吧!
阿寧讓石頭開著車在鄒剛和冷杉下班的必經(jīng)之路上轉(zhuǎn)了兩圈,這兩個地方相隔不太遠,一個街區(qū)而已,不長時間就轉(zhuǎn)了兩個來回。阿寧在遮蔽嚴實的后座上看好了幾個可以對鄒剛下手的路段之后,他讓石頭買了些包子和礦泉水,把車開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兩人一邊吃一邊等待著下班時間的到來。
四點一刻剛過,阿寧就讓石頭開車靠近醫(yī)院門口。因為據(jù)石頭觀察,冷杉下班走出醫(yī)院大門會拐向幾十米外的停車場。她和鄒剛下班的時間差很短,而且兩個單位還相隔一段距離,所以必須短時間內(nèi)控制她,然后再去堵截鄒剛,否則時間來不及。
車到醫(yī)院大門的時候,已經(jīng)有職工陸續(xù)向外走了。阿寧讓石頭把車子開進停車場,大門衛(wèi)的欄桿在上下班時是升起來的,保安以為是家屬來接職工下班的車子,沒費唇舌,就放行了。
石頭把捷達連挪帶蹭地擠到qq車旁邊。剛停下,一個穿著粉色t恤衫和黑色過膝長裙的女人就到了車邊。石頭短促地說:“來了!”開車門就下了車。
女人按動鑰匙,qq小車“哇”了一聲車鎖打開。她的手剛搭在車門上,石頭喊:“冷大夫!”
冷杉的臉還沒轉(zhuǎn)過來,石頭大手里握著的電擊槍就杵在了她*露的脖頸上,“突突”兩下,聲音不大,由于人聲嗓雜沒引起別人的注意。冷杉一聲沒吭,瞬間癱軟。石頭左手摟住她的肩,右手去摳捷達的車門。
其實哪用石頭費勁,阿寧早在里面把門鎖摳離縫了,只是沒有推開而已,他怕這個細節(jié)被監(jiān)控錄下來,那樣的話,警方就會根據(jù)這個小細節(jié)斷定石頭還有一個同伙。
石頭拉開車門把軟軟的女人推進車里,“咣當”一聲關(guān)上車門。然后,他向周圍掃了一眼,還好,沒發(fā)現(xiàn)有眼睛注意這邊的情況。他迅速上車,擰蹭幾下,把車倒出停車場,瀟灑地駛出院門,開上大街。
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冷杉面容姣好,身段勻稱,白皙的后脖頸被電擊槍灼出兩個小紅點兒,暗褐色的長發(fā)遮住了彎眉細眼。她肩上的皮包也滑到了座椅下面,粉色t恤衫的領(lǐng)口很低,倒伏的姿勢讓白嫩的*房露出了一大半。阿寧把她往里拽了拽,拿出注滿*色液體的小針管,針頭從她手背上的血管扎了進去,推入了大半管的麻醉劑,足夠她昏睡三四個小時的了。
做完這一切,阿寧將車門鎖好,把冷杉推靠過去,然后撿起她的皮包,從里面翻出手機,開始查看短信和微信。他邊看邊對眼睛有些發(fā)紅的石頭說:“你這愣爹啥時候能穩(wěn)當點兒?剛才多懸,如果有人看見,報警咋辦?我沒告訴你先和她說幾句話,找準時機再下手嗎?一會兒整鄒剛時千萬別慌,知道嗎?”
石頭一邊開車一邊喘著粗氣說:“一看見她我就氣壞了!有點著急。放心吧老大,一會干鄒剛我穩(wěn)當?shù)?!?br/> 說話間車子已經(jīng)拐過了街口,現(xiàn)在是下班高峰,有點堵車,石頭急得直按喇叭。
阿寧叮囑:“別急,千萬穩(wěn)當?shù)?,如果跟哪臺車刮磳一下可麻煩了!別忘了車里還有一個剛打完麻醉針的女人呢!”
“知道了!”石頭嘴里答應的挺好,手卻一個勁兒地按喇叭,眼睛瞪得跟個鈴鐺似的。
車子走走停停,可算挪到了能看見公安局門口的路邊。阿寧一看表,四點五十分,估計鄒剛還沒出來,于是,他讓石頭把車停在距公安局門口三十米遠的路邊,兩個人在車里焦急地等待著。
石頭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地扭動身軀,要手刃仇人之前,人肯定是興奮的。此時緊張、興奮和悲傷一起在他心頭躁*不安地亂撞,他嘴里自言自語地叨咕著:“咋他媽還沒出來呢?嗯?”然后不由自主地掏出剔骨刀,回頭狠狠地瞅了昏迷的女人幾眼,恨不得現(xiàn)在就一刀從她*房上扎進去,剜出她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瞄了幾眼后,他哆嗦著嘴唇?jīng)_阿寧說:“老大,如果有意外發(fā)生,你千萬照她*子捅幾刀,先宰了這*子!”說完把刀遞給阿寧。
阿寧接過剔骨刀,用手指上的橡膠層蹚了蹚鋒利的刃口,凝神看著蕭殺的刀身,心潮漸漸澎湃起來,說實在的,面對人心的險惡,他真想做個手持利刃的武士,斬盡人間的惡徒,還人類一個清平世界。
正想著,石頭激動地說:“出來了!”
這句話一下打斷了阿寧的思緒,他從車窗望去,一臺黑色別克轎車緩緩躍過公安局門口的減速帶,甩過車身駛上大街,隨著車流向前移動。
石頭馬上發(fā)動車子,前面隔著兩輛車跟了上去。一邊駕車,他一邊伸脖子夠著鄒剛的車,生怕一不留神跟丟了。
看他這樣子阿寧很不放心,真怕他一急之下再當街殺人。于是語調(diào)平緩地說:“別著急,穩(wěn)當?shù)?,跟進胡同別住他,千萬要穩(wěn),聽見沒?”
“嗯,聽見了?!笔^說完深呼吸了幾下。
跟了兩個街口,隔在前面的兩臺車都拐彎兒了。石頭還是有點急,差點沒把鄒剛的車追尾,阿寧一個勁兒地叮囑他要小心,他才減了速度,讓兩臺車拉開了幾十米的距離。
又前行了兩個街口之后,鄒剛的車子在一家超市門前停了下來,他下車后一邊打手機一邊進了超市。
石頭把捷達車貼著別克開了過去,阿寧讓他直接拐進鄒剛必經(jīng)的胡同。
進了胡同捷達先調(diào)過頭,停在胡同的出口。大約十分鐘后,鄒剛的車拐了進來。結(jié)果進來才發(fā)現(xiàn)有臺捷達停在胡同口,他放慢車速,想緩緩地錯過去。
這時,阿寧說了句:“干!”
石頭猛地一開車門,“咔”的一聲,把別克車的倒車鏡刮得扣了過去,鏡面碎得不成樣子,這是瞎子才能干出的事兒。
別克車立馬剎住,穿著灰色“夢特嬌”t恤衫的鄒剛怒著臉下車,張口就對一只腳沾著地的石頭喊:“你瞎呀?沒看見……”
話沒說完,石頭閃電般撲過去,左手一拳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在鄒剛臉上,他“啊”的一聲,側(cè)身撲倒在車門上。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石頭右手的電擊槍已經(jīng)死死杵在他后脖頸上了,“突突突”地電了兩秒鐘才松開。
鄒剛像條死狗一樣趴著滑了下去,石頭彎腰夾起他的腦袋撈到車門旁,拉開車門就往車里推。阿寧隔著冷杉伸手往里拖,一百六七十斤重的家伙被石頭和阿寧幾秒鐘就弄進車里。
石頭機警地回身掃了一眼四周,沒有別人,只看到一個三五歲的小男孩愣愣地站在二十幾米外。他紅著臉沖小男孩說:“拍電影呢!小朋友別害怕?!?br/> 說完,他閃身鉆進鄒剛車里,三兩下把別克車倒出胡同,停在正街的路邊。然后,他拿起操作臺上的手機和副駕駛座位上的挎包準備下車,但一扭頭,看見車后座上有一桶果汁和幾根大火腿,看樣子是鄒剛從超市買的,他也順手都拎到捷達車上。
這時,阿寧已經(jīng)給鄒剛注射完麻醉劑,他把這對狗男女使勁向一邊推了推,急促地問:“有沒有人看見?”
石頭咬著嘴唇說:“沒看太清,管他呢!先干出城再說,沒當街捅死他就不錯了!”邊說腳下邊加著油門,車子躍上主街。
阿寧伸手夠過鄒剛的手機,又翻了翻他的挎包,發(fā)現(xiàn)都是私人用品,沒有別的手機。他把包扔在一邊,又拿起女人的手機遞給石頭,緊皺眉頭說:“現(xiàn)在是下班高峰,難免有人看見。但即使看見一般人都不會多想,聽天由命吧!一會兒到出城岔路口,把這兩部手機扔在往反方向開的貨車上。沒有手機定位,就算警方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也沒那么容易找到我們。”說完又快速地在鄒剛身上摸了一遍。
石頭“嗯”了一聲,車子開得飛快,見到有交警的地方他就稍稍減慢車速,為了以防萬一,阿寧在車里想好了對付交警的說詞。
還好,該著這對狗男女命短,車子很順利地開出城。在出城路口的不遠處,石頭停下車,把兩部手機扔在了反方向而行的貨車上,然后捷達車七拐八拐地駛上田間沙土路。
六點剛過,車子就開到了農(nóng)田中央的魚塘邊。石頭的臉紅紅的,像喝醉了酒一樣,阿寧從他一路開車的神態(tài)和微小動作上就明白他的想法,一旦有危險發(fā)生,他是不會顧及后果的,肯定第一時間亂刀捅死這兩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哪怕最后是死,他都要與冤家同歸于盡。
車停穩(wěn)之后,石頭回頭看向阿寧。阿寧一點頭,他揣起電擊槍下車,向土坎上的小屋走去。
不一會,石頭出來了,這回他沒有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而是大步流星地跨回來。這條雜草從生的土路他已經(jīng)走熟了,復仇熱血的沸騰使他的行動相當迅速,臨走下土壩時,他伸長脖子向四周望了望,確定沒有人跡之后,他幾乎是跳回來的。拉開車門沖阿寧說:“老大,那老頭一個人喝呢!我把他電昏了,我再給他扎一針,讓他一覺干到天亮得了!”
興奮使他顯出了瘋狂狀態(tài),拿著一個針管馬上又跑回小屋,不一會兒又回到車上。
阿寧看了一眼天色,夕陽像一只漂亮的紅燈籠掛在天邊,離天黑還得一個多小時,他覺得現(xiàn)在把人弄屋里還太早,萬一有人來怎么辦?剛才自己太疏忽了,忘記告訴石頭晚一些再電昏看魚塘的老人,如果一會兒再有人來,還得把來人再電昏。家人要是來找的話,肯定又會有麻煩。當下之計,不如快刀斬亂麻,把人殺掉得了!拿定主意,他沖石頭說:“現(xiàn)在把他倆殺了,咱們撤!”
石頭向來很少違背阿寧的意思,但是今天不同以往,他咧嘴帶著哭腔說:“老大,我啥都準備了,殺一回人,咱得殺的值個?。∽钇鸫a對得起我死去的大姑和姑夫?。∫驳米屛冶淼苄睦锏脛艃喊?!更得給警察隊伍里的害群之馬留個教訓吧?”
聽他這么說,阿寧有些動搖,一想也對,是應該讓這對狼心狗肺的男女多受點折磨,否則太便宜他們了!他倆做出的這般豬狗不如的勾當,千刀萬剮都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