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迷回到家的時候,沒看到美知的蹤影。
按道理,她的性格并不像是會不打招呼就獨自離開的人。
那最大可能就是被人帶走的,他察覺到門上有被暴力擰開的痕跡,伊爾迷像是被激怒的雄獅腦后的黑發(fā)慢慢飄蕩了起來,好像被偷掉快要到嘴邊的獵物,散發(fā)著普通人無法承受的殺氣。
被西索抱在懷里的美知抿著嘴笑起來,她在他的懷里鉆了鉆,小袋鼠似的,記掛著前兩天看到他身上的傷口,小心翼翼地抱住他,聲音悶悶的:“哥哥,你的傷口好點了嗎?”
紅發(fā)男人垂下眼眸看了她一眼,微微翹起嘴角,并沒有回答的問題而是突然喊她的名字:“美知?!?br/>
懷里的女孩子露出額頭,仰著臉望向他疑惑地應(yīng)了一聲。
“我不可能永遠(yuǎn)護(hù)著你一輩子,”西索仿佛被什么煩惱纏住了,但他眼神清明地望著眼前的路,不與她對視,又好像已經(jīng)明白他想要什么樣子的結(jié)果,笑著嘆了口氣,“你這么弱,以后可怎么辦呀?”
美知有些不服氣地給他展示自己的念能力:“我可以保護(hù)自己的……”
“呀~”西索哄小孩兒似的驚訝地睜大眼,臉上的笑意大了一些,“是的是的,對于普通人來說,這點能力是足夠的呢?!?br/>
他話音一轉(zhuǎn):“可要是碰到幻影旅團(tuán),這點能力可不夠用哦~☆”
美知沉默著不回答這種的話題,西索將手指給她順著有些亂的頭發(fā),雖然動作表現(xiàn)得盡力溫柔,美知從這不同尋常的交流中察覺到一絲說不出的危險,她掙扎了一下,想從他懷里下來,但西索抱得很緊,那是一種美知無論如何都掙扎不了的力道。
“不要動哦?!蔽魉鞯难凵窈芪kU,他臉頰上還有被揍出的傷痕,明明那么狼狽,卻又云淡風(fēng)輕地仿佛享受這段被審訊的過程,他不按常理出牌,美知忽略心里的不安凝視著他,怯怯地,又有被他斥責(zé)般的語氣而感到委屈。
“我該怎么辦呢,美知,”他近乎呢喃地在她耳邊吐氣,聲音詭異地轉(zhuǎn)著音調(diào),修長的手指抓著她的頭發(fā)迫使她無法避開與他對視,口中說著讓美知心驚肉跳的話,“他們已經(jīng)知道你是我的軟肋了,做什么都束手束腳呢。”
這種話讓美知下意識地以為他的手會貼上她的脖子利落地擰斷。
親情度42點了,美知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西索雖然說出這樣的話,但不一定會對她下手。
除卻兩面宿儺那一次差點被吃掉,這是第二個不走尋常路的人。
西索看她半天沒說話,松開了抓住她頭發(fā)的手。
手臂纏繞在他的脖頸上的力道加重,美知將自己的臉埋在西索的身前,過了好一會才說:“那哥哥怎么樣都可以哦?!?br/>
她輕輕地又重復(fù)了一遍:“因為你是美知的哥哥啊?!?br/>
過了好一陣,西索哼笑著,語調(diào)輕松地揉著她的發(fā)頂:“真是個乖孩子?!?br/>
她的念能力可以成為保護(hù)她的東西,但同樣,也會成為毀掉她的能力。
出現(xiàn)第一個幻影旅團(tuán),就會出現(xiàn)第二個,西索將殺意掩蓋起來,就算他能夠殺掉這些人,那第二個覬覦她的人也會出現(xiàn),權(quán)衡利弊的話,對于他這樣只追求戰(zhàn)斗的人而言,她是個拖累,而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解決根源。
但是,他下不了手。
西索對無法動手的自己感到好笑,這一點也不像他,但事實就是,在這么多年的相處中,他已經(jīng)比想象中將美知看得更重要,如果不是庫洛洛那一番話,或許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就被惹怒。
在他被解開束縛的那一瞬間,想到美知可能會被這群人強迫,腦子里那根名叫理智的弦就要繃斷了。
那個畫面……
如果是那樣的話,或許他應(yīng)該親自解決掉她,讓美知永遠(yuǎn)停留在最天真的時候或許會更好。
但現(xiàn)在,美知的舉動又將他的那些想法暫時掩蓋了起來,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會再次將這個想法付諸行動。
親情度緩緩地跳動了兩個點,或許是因為她那兩句話的覺悟……美知心驚膽戰(zhàn)地縮在他懷中聽他心臟沉穩(wěn)的跳動聲,對自己的生命安危憂愁了起來。
#哥哥不做人怎么辦
#我哥哥殺人如麻,現(xiàn)在連我也想宰掉了
或許是擔(dān)心伊爾迷揍敵客會對她產(chǎn)生威脅,又或者考慮到伊爾迷逃脫不了幻影旅團(tuán)的跟蹤,導(dǎo)致美知會被帶走,西索的傷還沒好的情況下,他沿著蛛絲馬跡率先找到了她,并且沒有給伊爾迷留下任何的話,就將美知帶走了。
等到伊爾迷尋找的時候,意外碰到了幻影旅團(tuán)。
他們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或許是西索故意在附近留下美知的蹤跡讓他們有跡可循,然而等他們趕來的時候,面前只有伊爾迷一個人,他雖然只身一人,但以庫洛洛為首的幻影旅團(tuán)并不相信他真的只是一個人。
或許已經(jīng)把美知藏起來也不一定。
一場戰(zhàn)斗無法避免,而在伊爾迷在眾人襲擊下已經(jīng)受了不小的傷時,身后的撲克牌朝著庫洛洛的臉上襲去,原本對伊爾迷緊跟不舍的幾個人瞬間蹙起眉頭打落撲克牌往后退,將庫洛洛圍在中央。
“西索,”庫洛洛平靜地喊出他的名字,“你居然還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紅發(fā)沖天的男人笑著扭腰走出來,手里還捏著一張紅桃a,喉嚨里發(fā)出古怪的哼聲,“逃跑也太不符合我的性格了~☆”
伊爾迷的視線和庫洛洛一樣,看向了周圍,尋找著美知的蹤跡。
金瞳左右轉(zhuǎn)動著,看不出西索的真實情緒:“你以為我會把她帶到身邊?”
庫洛洛彎起嘴角,并不否定他的目標(biāo)就是美知:“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br/>
西索虔誠地親吻著手里的撲克牌,眸光一轉(zhuǎn):“做好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了嗎,伊爾迷~”
黑發(fā)大貓面無表情地凝視著西索,瞳孔黑沉如無光的黑夜,他現(xiàn)在還有時間和西索算舊賬:“是你,帶走了她?!?br/>
“不可以嗎,”西索反問他,眼里的冷意毫不遮掩,“還是說,你想把我妹妹帶到哪里去呢,伊爾迷?!?br/>
他在伊爾迷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嘴角的弧度都拉平了。
而這一場二對四的戰(zhàn)斗或許會變成一對一對四的時候,伊爾迷沉默地拔下自己的針當(dāng)做武器而結(jié)束了內(nèi)斗。
美知坐在離開流星街的飛艇上,正在等待飛艇的啟動。
這算是西索花了大價錢才買來的座位,他只叮囑了美知什么也不用管,回到家好好休息,睡一覺醒來他就回來了。
這樣的話簡直不像是西索能夠說出來的,但他在離開之前,為了讓美知能夠聽話,西索讓她對自己用了念能力。
“我會聽哥哥的話?!?br/>
或許是因為這樣,但凡她起了想要去找西索的念頭,腦袋的劇痛會讓她徹底放棄自己這個固執(zhí)的想法。
“還有五分鐘,飛艇即將起飛,請顧客系好安全帶,做好準(zhǔn)備。”
美知沒有動,一名工作人員走過來一一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無動于衷靠著窗戶的美知。
“這位小姐,請系好安全帶?!?br/>
美知抬頭看向年輕的制服女孩,呆愣地又透過窗戶看了一眼窗外,似乎猶豫著什么,她抓著椅子上的安全帶,想要站起身動了離開的念頭時,臉色蒼白地又倒回了椅子上。
飛艇離開的動靜不小,打到一半的庫洛洛看了眼頭頂飛過的東西,目光又停留在臉上掛彩的西索身上:“你就不怕飛艇上有我們的人?”
西索哼笑著:“你們會為了一個可能去買這么貴的票?”
當(dāng)然不可能。
庫洛洛笑意收斂,他們的團(tuán)員被西索殺了,而作為蜘蛛頭的庫洛洛自然要拿回該有的利息。用戰(zhàn)斗來吸引西索是最有效的方法,而他也將主意打在了曾經(jīng)相處過一段時間的美知身上。
她的念能力稀有到他想要偷取的程度,但是他上次失敗了。
而這一次,他即使做好準(zhǔn)備也再次馬失前蹄,西索臉上的神色他看不出真假,如果真的已經(jīng)把美知放走的話,那他們這一場戰(zhàn)斗將毫無意義,而且很有可能會得罪揍敵客家族。
雖然不至于會失去性命,但想一想也是很麻煩的事情。
在短短的幾秒鐘,庫洛洛立刻做好的決定。
幻影旅團(tuán)不擇手段去奪取一切想要的東西,但旅團(tuán)的存亡擺在他們的首位。
伊爾迷和西索成功全身而退。
而離開這一片危險區(qū)域的兩人回到基裘的住所,西索脫掉衣服坐在沙發(fā)上,身上的傷口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出剛剛還在笑著戰(zhàn)斗的人居然能保持一臉的平靜。
他輕嗅著周圍的氣息,狹著眼靠在沙發(fā)靠背上,對著站在一旁的伊爾迷說:“如果敢動美知,我會殺了你哦~”
伊爾迷無神的眼睛轉(zhuǎn)動到西索的身上,他的聲音毫無起伏地刺-激著西索:“為什么不可以?”
原本收回的視線又重新落在伊爾迷身上,泛著冰霜般的冷意。
過了好一會,西索想到了什么,他不在意地收回了視線:“你大概是忘記我的父親可是死在揍敵客手中的呢~”
伊爾迷不說話了,西索收拾了一番,打算離開。
伊爾迷叫住了他。
西索回頭。
伊爾迷伸出手:“住宿費500萬戒尼?!?br/>
西索斜眼瞪著他:“我剛來十五分鐘?!?br/>
“美知,”伊爾迷擺出一副只要錢的財迷樣,依舊將手抬起,“她住了一晚上,給她打水清洗的還沒算。”
西索瞪著他,給他轉(zhuǎn)了五百萬戒尼。
回到家的美知根本睡不著,她只能不停地查看任務(wù)目標(biāo)的生命值確定他還活著,而沒幾天,西索在一個深夜里回到了家。
美知頂著黑眼圈靠在客廳里的沙發(fā)上等他回來,打開門的一點動靜驚醒了她?;杌璩脸林?,她只能看到恢復(fù)小丑打扮的西索彎下腰將她扛在了肩上。
懷里的被子掉了下去,她光著腳唉了一聲,無意識地踹在他的肚子上。
西索頓了頓,將她的身體掉了個頭,改摟在懷里才阻止她的動作。
美知打了個呵欠,努力睜開眼打量他身上的情況,臉上的傷在慢慢好轉(zhuǎn),身強體健的,抱著她的手臂依舊很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