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殘陽如血,余暉灑在清澈的河面上,波光嶙峋。
胡家溝一百七十二名村民,不管老幼,不論男女,都站立在河邊。
眼前這條河是從玉帶湖分流而來,名叫小胡河,胡家溝的村民就是靠著這條河養(yǎng)育著。
就在半個月前,小胡河發(fā)生了一件怪事。
但凡喝了河里的水,必定上吐下瀉三天不止。
每當深夜,小胡河里還會傳出凄慘的叫聲。
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個村民走夜路時,看到了河里出現(xiàn)了一個鬼影。
雪白的衣服,慘白的臉,就算在深夜里,都能看見那猙獰的臉。
村民們擔驚受怕,一來不敢喝河里的水,二來不敢靠近河邊。
村長胡長順兩次前往峨眉縣道箓司,三上峨眉山,既請不來朝廷的官,也請不動道觀里的道士。
無他,胡家溝太窮了。
道箓司的官員出來一趟,光路費就要五百文,更別說還要除魔。
道觀里的道士倒是要價便宜,可張口也要三百文。
胡家溝村民每家每戶總共才湊了兩百文不到,因此這事一拖就是半個月。
恰巧這日有一個少年路過此地,在河邊轉(zhuǎn)了一圈,找到了村長胡長順。
說是他可以幫忙除魔,事成只收一百二十文錢,如若不成分文不取。
胡長順起先是不信的,這少年看起來十五六歲,雖然穿著一件破舊的黑色道袍,但他卻無道箓在身。
沒有道箓,意味著沒有受箓。
沒有受箓的道士根本就不叫道士。
而且,沒有受箓也代表著沒有法力。
沒有法力又怎么除魔呢?
可這少年卻很執(zhí)著,也很自信,堅持要為胡家溝除魔。
胡長順想著死馬當活馬醫(yī),反正如果不成事,他也不會出這個錢。
于是,他召集了全村的人來到小胡河邊,看這少年到底怎么做。
胡長順站在最前面,看著眼前這個瘦小的身影,心中覺得這少年倒也沉得住氣。
他在河邊一站就是兩個時辰,期間身體紋絲不動。
這個樣子,倒還真有點道士的風范。
村民們陪著少年站了兩個時辰,早已經(jīng)是不耐煩了。
人群中騷動不止。
“村長,這小子能不能行?。俊?br/> “不行就別浪費大伙時間了。”
“沒有道箓,算哪門子道士?”
胡長順心里也直打鼓,覺得自己有些冒然,莫不是受了這少年的欺騙?
他看向身邊村里最年長的老者,問道:”三叔公,您見沒見過沒有受箓的道士有法力?”
三叔公坐在地上,舔了舔嘴唇,道:“道士的法力都在道箓里,沒有受箓,怎么有法力呢?”
胡長順聞言,心中一沉。
又想了片刻,決定放棄,還是讓少年離開吧,耽誤他事小,可別耽誤了全村人。
他抬起頭來,正打算喊少年,卻見少年動了。
少年忽然抬起手來,捏起手指點了點。
“時間到了!”
胡長順聽著不明白,什么時間?
這時,斜地里吹起了一陣風,涼颼颼的。
天色一下子變暗了,太陽完全沉沒,遠處月亮露出了一個小角。
胡長順這才明白,少年說的應該是到了酉時。
與此同時,少年忽然咬破了手指,讓自己眉心一點。
胡長順在這瞬間,覺得少年身上發(fā)生了變化,好像有一股暖意從他身上擴散。
剛才那陣風帶來的陰森森感覺,降低了不少。
恰在此時,小胡河里突然冒起了水泡,好像被煮沸了一般。
一個凄厲無比的聲音在河中響起。
詭異而又恐怖。
村民們大驚失色,紛紛往后退著。
膽小的甚至已經(jīng)開始哭了起來。
“來了!鬼來了!”
“要死了!”
胡長順還算鎮(zhèn)定,眼睛盯著少年,心中默默的期盼著他真的能夠除去這只鬼。
少年快速從單肩包里取出一張黃色的紙,上面畫滿了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