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環(huán)采閣時,已是黃昏時分了。才到了門口,便見門口的一個男子,侍衛(wèi)模樣,見了我們,忙下來道:“閣主已經(jīng)等候多時!闭f完,便徑直向里面走去,想到明天的計劃,一時緊張,覺得有些出冷汗。
挽歌走到我身旁,道:“無妨。跟著我!蔽覒(yīng)了聲,緊緊挨著她。上了樓上,進(jìn)了房間,這次沒有了屏風(fēng),也只有那個男子一個人坐著品茶。
我們進(jìn)來,他未曾抬眼,挽歌行禮,我不想行禮,卻又覺得不合適,正猶豫之間,聽見他問道:“宴會的情況如何?”挽歌回道:“一切都按計劃進(jìn)行。”他點點頭,道:“你去再檢查看看,務(wù)必沒有意外!
挽歌應(yīng)了聲,看了眼我,應(yīng)是擔(dān)心我,道:“竹城,隨我去吧。順便看下你舞蹈的細(xì)節(jié)!蔽覄傄D(zhuǎn)身跟著去,不想他叫住了我,道:“不必,我親自監(jiān)督她,你去便可。”
我心里一緊,看了眼挽歌,示意沒事,只得轉(zhuǎn)身站回去。挽歌走后,他又一言不發(fā),良久,才道:“你見到我,不必行禮么?”我低頭道:“方才是想行禮的,是被閣主打斷了!
想著明日便要發(fā)生的事情,也不能引起他更多的注意,便不能像平時那樣同他對著,但如此想來,若是太反常,便更會引起注意。
他未說話,只站了起來,走到了隔間,回過頭道:“來用膳!蔽掖袅艘粫䞍,才跟著走進(jìn)隔間,桌子上已布好飯菜,都是些家常小菜,難怪方才站著便聞見些香味。
我是餓了,但是同他一起吃,再好吃的,怕是都沒有胃口。我坐了下來,他也坐著,一直都沒有說話,但見他很少吃菜。
我看以往他的胃口不錯,怎么今日這樣了。我輕聲問道:“你今日……”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開口,他停住了動作,看向我,道:“未吃過這些。”
我愣住了,指指這一桌子的菜,挑眉道:“那你叫人做那么多?”他未回應(yīng),過了一會兒,又道:“你胃口從來都不好。”這似乎是句判斷,說完,又問了句:“是嗎?”
我道:“嗯,向來都是這樣!蔽蚁肫鹆艘酝臍q月,想起了在學(xué)院和朝槿吃飯,想起了來了這以后,和婆婆,和杜賀蘭,和秦伊,還有……桃花樹下,和他們吃的飯,我的胃口向來不算特別好,但也是很好的。
我總不能說,是因為同他一起吃飯,因此才吃不下去吧。
我們吃完了,他坐回了主廳,倒了杯茶遞與我。我愣了一下才接過,找了處座位坐下,我喝了口茶,思考起了明天的事。
聽見他道:“若是為了明天的事,不必緊張,左右不過是個宴會!蔽乙粫r緊張,忙點頭應(yīng)聲道:“嗯!彼攘丝诓瑁溃骸安贿^你也不能松懈,還是練幾遍舞吧。”
我慶幸可以離開這里,道:“好,我現(xiàn)在就去尋挽歌。”他似有些怒意:“怎么?這里地方不夠?”我回道:“因為挽歌是擅長于此,若是有什么錯誤,便可以……”話未說完,便被他打斷道:“我見過的舞蹈不少,無妨!
我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他見我的神情,道:“你同挽歌的關(guān)系倒是挺好!蔽也恢f什么,又怕我走了后連累挽歌,只得說:“挽歌是個很好的人!
他點點頭,道:“上次小宴我便未見過你跳舞,宴會上我未必有時間,如今剛好。”
說是跳舞,不如說是已經(jīng)是身體本能的動作,我一直在思考明天的事,方才也只聽進(jìn)去他說他未必有時間的話,想著計劃應(yīng)該可以順利進(jìn)行。
我跳了一遍,才回過神來,只聽他道:“不必再練了,今日回去,好生休息吧!蔽易叱鲩T口,覺得他今日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往日他都不說我不快,今日卻格外忍讓。
回到房間門口,見挽歌已在里面等著,見了我,站起身道:“帶你去個地方!蔽腋叩胶,見到早早停靠在岸邊準(zhǔn)備宴會的船。
船上掛著許多風(fēng)鈴與彩布,一副喜慶歡樂的模樣,挽歌帶我上了船,進(jìn)了里面,我才知道,她是來帶我熟悉船內(nèi)的,她給我一一介紹,我便一一記住。
這船的設(shè)計便是為了宴會的,幾乎與環(huán)采閣的布置一模一樣,連房間的布置都同環(huán)采閣如出一轍。
我聽著挽歌說話,看著這里的布置,也看明白了。只是上船的時候,看了眼這湖,這片湖不知深淺。我很擔(dān)心,因為到時候如若要從這船上跳下去,我怕這水會淹沒了我。
我水性雖然不錯,但也不能應(yīng)付這么復(fù)雜的情況。因此,我還是要拜托挽歌將船靠的離岸近一些。我同挽歌說道:“這邊水很深,因此將船靠的近一些,這樣怕是才可以保全自己!
挽歌點頭道:“嗯,我會安排下去的!蔽蚁蛩乐x,回到了房間。想著明天的事情,一夜輾轉(zhuǎn)難眠。
過了今天,我們就都要分開了,上官府迎娶唐染的日子便在今日,宴會的時候,上官府如此做,不過是因為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想借著光罷了。我們先送別唐染,也能給她一個祝福。
我未曾想過看她離去是什么樣子,但未免也有些感傷,覺得命運(yùn)總是這般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