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牢,迎面而來的寒風,三月打了個冷顫。
今天的天氣陰沉了些,天邊烏云黑沉,看樣子免不了一場大雨。
“走快點。”身后的獄卒不耐煩的推了三月一把。
突如其來的推力,讓三月猝不及防一把栽倒在地上。白嫩的手掌擦過地上的沙石,傳來火辣辣的痛。抬手,白皙的手掌上布滿鮮血。
“快點,別磨磨蹭蹭?!?br/> 三月若無其事地看著血淋淋的手掌,從地上爬了起來,凄清地笑了笑,如今落得如此下場,殿下會來救自己么?答案是肯定的。他不會!江山和美人,他已經(jīng)選擇了江山,不是么?
……
三月從容不迫走上斷頭臺,眼眸冷冷地傲視著高臺上的蘇蘭九和百官。仿佛一只高貴的孔雀,即使失去了她漂亮的羽毛,她依舊昂首挺胸地傲立著。
今天的鶯歌,打扮得格外花枝招展。她好像特別喜歡用自己的光鮮亮麗襯托三月的狼狽不堪。
三月視線錯開鶯歌得意洋洋的笑容,眼眸暗淡掃向高臺上蘇蘭九旁邊的空位。那個人會救自己么?
視線在臺下尋找了一圈,并沒有小茱的身影。三月不由得心里著急起來,已經(jīng)過去一夜了,不知事情辦得怎么樣?
“嘭嘭嘭”擂鼓震震,烏云閉天……周圍的氣氛開始嚴肅起來。
看著斷頭臺上,那一抹纖瘦得隨時會被寒風刮跑的身子,蘇蘭九冰寒的眼眸暗了暗,抓向木筒中的令牌的手頓了頓,關(guān)鍵時刻,他鬼使神差地猶豫了。
“阿九,你是要她死還是我死?”鶯歌委屈地抬頭看著蘇蘭九,明眸水波泛泛,楚楚可憐。
蘇蘭九視線落在鶯歌眉骨的桃花胎記處,柔情似水,他怎么舍得她死,十年了,她是他愛到骨頭里的女人。
蘇蘭九手一揚:“斬!”
“嘭”小腿尖銳地一痛,三月被一腳踢跪在地上,膝蓋與僵硬的木板一撞,痛得倒抽冷氣。
鋒利的大刀舉起,三月仿佛還能感受到它的寒氣。
緩緩閉上眼眸,一滴淚水滴落,沾濕了干燥的木板。她不甘。不甘如此死去,她還有太多的事來不及做,她甚至來不及跟殿下道別……
“噌”大刀落下,一簇斷發(fā)飄落。三月驚訝地抬頭,劊子手的喉嚨正中一箭,死不瞑目地握住喉嚨的箭,笨重的身體倒落在木板上,震起沙塵無數(shù)。
“哀家倘若來遲一步,皇上恐怕就落得個是非不分,濫殺無辜的罵名了?!碧缶穸稊\地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挺首而來。
小茱看到三月完好無損地跪在斷頭臺上,松了一口氣。
蘇蘭九眉頭一皺,臉色盡是不悅:“母后,兒臣何來的是非不分,濫殺無辜?”
太后抬手指著斷頭臺上的三月,丹鳳眼凌厲地盯著蘇蘭九:“憑徐主事的片言只語,便定了容妃的罪。這不是是非不分么?況且徐主事我都來不及親自問審就被刺殺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為了維護貴妃,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母后!”蘇蘭九威怒地呵斥道:“兒臣在你眼中就這么不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