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嫉妒!”沈二哼哼兩聲表示不贊同,似乎是對平南侯頗為推崇,出言維護(hù)道:“平南侯怎么不好了?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自古英雄皆愛美人,男人嘛,眠花宿柳又沒什么稀奇的,對吧?大哥?”
沈希笎還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不緊不慢的睨了他一眼,嘴角拈起一抹疏朗的笑,“你可別扯上我,我呢?既沒混跡沙場快意恩仇,又沒走馬章臺眠花宿柳。你們是城門失火,想要殃及我這千鯉池的魚,還遠(yuǎn)著呢。”
沈四立刻調(diào)笑道:“是是是,誰不知道,您這別號是“執(zhí)帚散人”,沈家第一號的閑散自由人?!?br/> 沈希笎大笑,“正是,世人凡俗應(yīng)笑我,功名利祿皆浮云?!毖哉Z之間頗為瀟灑自在。
沈三不贊同的皺著眉搖了搖頭,“大哥又瘋癲了?!?br/> 倒是沈小五,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著沈希笎,“大哥,你讀了那么多書,策論又作的那么好,先生都說你好,可是你為什么不下場呢?”
沈希笎卻只是眼中溢滿了笑意,不再說話。
沈二拍了拍小五的肩,故作高深的搖頭晃腦道:“讀書是為了辨是非,并不是為了考功名。隱士為什么不出山?二叔為什么沒有妾?你為什么一日三食?夏日為什么下的是雨而不是雪?等到這些你都有了答案,再來問大哥也不遲?!?br/> 在他一番胡攪蠻纏之下,沈小五終于也被繞暈了。
別的倒是沒什么,只是更加崇拜大哥了。
聽到錦棠和幾個孫子們的交談,沈老夫人手還端著茶盞,記憶卻飄到遙遠(yuǎn)的地方,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現(xiàn)出那個有著一雙清溪一般透亮眸子的女子。
那是一個極有智慧的女子,單憑著那股子果毅,便是滿京城的貴女加起來都不及她。而她的孩子,定然也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
他回來了,不管是皇上為了牽制他,還是因為他自覺已足夠強(qiáng)大,這京城,總歸是不會一直太平下去。她忽然想到了周媽媽對她耳語的那幾句話:‘老太爺回來了’——為什么回來?她的心中不由更添了幾分憂慮。
許久,她才收回目光,落在對面嫻靜的坐著,面帶微笑的女孩子身上,陽光透進(jìn)來,只照進(jìn)這房門的三寸之地,可是她的臉上,卻帶著如沐春風(fēng)柔和,兩只海棠插在雙丫髻上,雖然年幼,卻別有一番自在從容,使得她整個面龐都似發(fā)光了起來。
她沒有護(hù)住她最愛的小女兒,現(xiàn)在,她疼到骨子里的小囡囡,難道也回去到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京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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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周二公子翻進(jìn)咱們院子里來了?!彼匾伦杂X變了稱呼,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宋煜瞪了素衣一眼,“你不是說他沒看見你么?”
素衣心中哀嚎一聲,苦著臉道:“少爺,我真的跟他說了,您不在家,可是誰知道,屬下將他擋在門外,他竟然翻墻進(jìn)來!”說著他的面上不由悲憤起來,一定是他打開門的方式不對,這絕不是一個世家公子會干的事!
宋煜好笑的看了素衣一眼,搖了搖頭,眸子微微瞇起,眼波流轉(zhuǎn)間,竟帶著萬種風(fēng)情,“罷了,你叫他花廳候著,我去換件衣服,隨后就來?!?br/> 素衣看的呆了,暗自腹誹:少主又要穿那些衣服了???
直到宋煜走了出去,才緩過神來,不停地敲著自己的腦袋唉聲嘆氣。
“素衣,你怎么了?”周子興看著一路唉聲嘆氣走進(jìn)來的素衣,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誒,妖孽禍國啊!”
“???”周子興摸了摸鼻子,暗自腹誹:你這樣當(dāng)著本少的面說本少爺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