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心情好,蘇鴻銳告訴慕容翩翩爺爺把兩位叔叔召到身邊不是為了遺囑的事,而是像以前那樣責(zé)罵他們,還不許他們回國,每天輪番狠批,批完二叔批三叔,不狠狠批一頓就吃不下飯,爺爺不吃飯有什么好歹罪過又都扣在兩個叔叔頭上,叔叔承擔(dān)不起,想偷偷離開都不成,日子過得要多難受有多難受,還不能有怨言,每天陪著笑臉等著挨罵,這情形想不樂都難。
慕容翩翩聽完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肚子疼,捂著肚子又笑半晌才止?。骸澳銧敔斦婧眯?!這些一定是蔓蔓告訴你的吧?”
“是你變聰明了,還是名師出高徒?”
慕容翩翩拿眼瞪他:“嘚瑟!”
蘇鴻銳微笑。
“你爺爺好端端為什么要批你那兩位叔叔,他們犯了什么大錯?”
蘇鴻銳目光滑落她平坦的腹部,輕飄飄道:“關(guān)于子嗣問題?!?br/> 慕容翩翩這才明白他目光里的意思,以及他之前說“懷孕”的話,更讓她想起那天蘇蔓和他二叔的對話:“怎么,你們蘇家人丁不興旺嗎?”
蘇鴻銳啜了口茶:“二叔以前有個女兒,十八歲那年不幸出了車禍,四十有二的三叔到現(xiàn)在還沒成家,更沒有子女,而且還……”他住了口,好像有什么難以啟齒的話。
慕容翩翩也沒往下問,或者她就沒多想,腦海里只是盤旋著蘇家人丁的確不旺這個關(guān)鍵話題。當(dāng)主要問題和次要問題一齊出現(xiàn)的時候,她的選擇永遠是主要問題為先。
“你這個長孫膝下也只有一個女兒,呵呵,難怪你爺爺發(fā)火?!彼龑状刹璞偷酱竭厹\啜一口,“也是,你們家有龐大產(chǎn)業(yè)傳承,人丁不旺,尤其男丁,是我也急。不過我覺得你爺爺好像批錯了人,他老人家更應(yīng)該把你這個長孫揪回去批斗才是,為什么只是把你調(diào)去修繕宅院?”
蘇鴻銳掐眉心,不說話。
慕容翩翩轉(zhuǎn)著眼珠:“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做了什么錯事,引得老爺子不高興,才罰你去做苦役,對不對?”
“苦役……”蘇鴻銳玩味著這兩個字。
可能剛才樂過了頭,慕容翩翩對蘇鴻銳不再害怕,更放松警惕,說話隨意起來:“你每天那么忙還得抽空去山上,雖然我不知道左右哪個山,我感覺一定很遠,你看把你累得,而且臉都曬得有些黑了,不就像個苦役嗎?”
蘇鴻銳看她:“注意到我黑了?”
慕容翩翩沒發(fā)覺他目中狡黠笑意,相當(dāng)認(rèn)真的點頭:“當(dāng)然,再曬些時間,都趕得上包公了?!?br/> “那你明天幫我撐傘,怎么樣?”
慕容翩翩故作夸張的嘆口氣:“你那三千萬花得太值了,先前被你女兒折磨得要死不活,后來又被你整得死去活來,現(xiàn)在還得給你這個苦役撐傘,你也忒不把我這命當(dāng)回事兒了。雖說你是有錢的債主,可也不能這么糟踐人吧?你說快了,到底何月何日是個頭??!”
蘇鴻銳驟然沉下臉:“又要想著離開?”
慕容翩翩突然意識到自己無意中又觸及敏感問題,頓在那里不說話。
蘇鴻銳燃起雪茄,狠抽一口。
慕容翩翩皺了皺眉,小聲嘟囔道:“抽煙對身體不好?!?br/> “蔓蔓喜歡看我抽煙。”
慕容翩翩又啜了口茶:“其實你真正想說的是你前妻喜歡看你抽煙,對不對?”
蘇鴻銳勾唇角:“你真的越來越聰明了?!?br/> 慕容翩翩又瞪他:“不是我越來越聰明,是我本來就很聰明,只不過……”
“只不過之前害怕我,在我面前像驚弓之鳥,惶恐得說話都結(jié)結(jié)巴巴,更別說大腦自然轉(zhuǎn)不過來,對不對?”
想起以前過往種種,慕容翩翩不得不承認(rèn)他說的絲毫沒錯。酒店黑暗中他的粗魯與初見時他逼人的氣勢,尤其自己不是真正的梁若琳,交織著的害怕恐懼心虛讓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要不要趁機告訴他真相?
她鼓起勇氣:“是的。蘇先生,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是梁若琳,你會怎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