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奕的傷并不太嚴(yán)重,大腿上有個貫穿傷,經(jīng)過術(shù)法的治療,已經(jīng)停止了流血,不過骨裂卻不是術(shù)法能修復(fù)的。
挨到天亮,隊伍繼續(xù)前進(jìn),不過已經(jīng)從最初的十九人變成了如今的八人。
出乎意料的是,這些被救的學(xué)生并沒有感謝許奕,反而有意無意的對她疏遠(yuǎn),甚至惡語相向。
一開始許奕并不理解為什么會這樣,直到那個一直攙扶著她的那個女生解釋,她才有所覺悟。
“他們?哼,自己是個廢物,遇到危險了沒有勇氣反抗,被一個自己瞧不起的弱女子救了,說好聽點叫自尊心無法承受,說難聽了就是——人渣!”
許奕不懂,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情緒,明明自己才是付出最多的人,怎么會突然成為了眾矢之的。
昨晚拼死施展的那個術(shù)法,已經(jīng)超越了她如今所能承受的最大極限,那是木系中級術(shù)法,利用自然之力在一定范圍內(nèi)轉(zhuǎn)移目標(biāo),由于一次帶走了九個人,已然是需要達(dá)到筑基后期才能施展。
許奕只是練氣后期,以微薄的真氣施展這個術(shù)法,不僅僅讓她體內(nèi)的真氣全部耗盡,甚至丹田和識海都受到了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然而這些她絲毫沒有后悔和惋惜,即便是淪為廢人,只要能救下這些同學(xué),那也直了。
她的付出沒想要得到任何回報和感激,但是因此引發(fā)了其他人的不滿和憎恨,這卻是許奕始料不及的。
“如果你們跟不上,那我們就要先走了,冰城太危險,早一刻離開也能早一分安全——你也不希望這么多人都因為你一個人而被拖累吧?!豹q豫了許久,拿著匕首的男生終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這是他們六個人共同的想法:不能讓許奕活著離開冰城,不然自己之前的丑態(tài)和拋棄隊友獨自逃生的行為,會讓他們體會到社會性死亡。
殺人他們并不敢,不過在這個廢棄且充滿危險的城市里,一個行動不便且喪失戰(zhàn)斗力的女生,根本不可能活著走出去。
許奕慘淡的一笑:“行吧,你說的對,不能因為我而牽連了大家……苗佳,你也跟他們走吧,我可以的?!?br/> “不行!”叫苗佳的女生哭了出來,她指著那些男生痛斥道:“你們還是不是男人,你們還是不是人,這種情況下居然要拋棄許奕獨自逃生,摸著良心問問自己,如果不是她,你們能活到現(xiàn)在?”
“你走不走!”拿著防盜門的壯漢怒了:“你要愿意陪著她,那就陪著,我們沒有那么高風(fēng)亮節(jié),我只是想活著,這樣有錯嗎?我承認(rèn)昨晚是許奕救了所有人,但是現(xiàn)在她并不適合繼續(xù)前進(jìn),一旦遇到了妖獸,行動不便的她肯定會拖累所有人,與其拉著大家一起死,不如就找個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等我們出去后,也會跟朝廷匯報情況,這樣總比所有人都死在這里強吧?!?br/> “你……”苗佳還要說話,許奕卻拉住了她。
“聽我的,跟他們離開吧,他說的對,我不適合繼續(xù)前進(jìn),你幫個幫把我扶到那棟房子里,記住這個位置,出去后讓……如果有機會,找到路陽,就說我在這里等他。”
苗佳說什么都不同意,就在那幾個男生的耐心要耗盡的時候,許奕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水果刀,放在了自己脖子的位置:“苗佳,你別逼我,要么你跟著他們離開,然后找人來救我,要么我就死在這,我不想成為罪人。”
一向柔弱的許奕,此時眼神卻無比堅硬,苗佳看出來了,她并不是虛張聲勢,而是真能做出來。
“好,你放心,只要我活著出去,一定會找到路陽,讓他來救你,如果他不來,我就死在他的面前!”苗佳擦干淚水,小心翼翼的護(hù)送許奕到了身后不遠(yuǎn)處的一棟建筑物里。
這里曾經(jīng)好像是個飯店,如今卻一片狼藉,食材桌椅散落一地,不過這樣一來卻也安全許多,至少曾經(jīng)被妖獸“光顧”過的地方,其他妖獸也基本不會再來。
“你多保重,我……走了?!?br/> 許奕笑著點了點頭,目送一行人離開。
哎,這個世界為什么這么殘酷,以前叔叔總說,最靠不住的是人性,現(xiàn)在總算是有所理解了。
路陽哥哥,你在哪里啊,你能遇到他們嗎,你又會像上次一樣,再我最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救我于危難之中嗎?
……
路陽哥哥現(xiàn)在可是很忙,在大致摸清了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境界后,第一時間就返回了冰五行。
黃家村距離學(xué)校并不遠(yuǎn)直線距離也就二十多公里,一路狂奔之下,很快就看到了那長長的院墻。
往日里挺拔亙長的外墻,現(xiàn)在看起來也是殘破不堪,雖然每個學(xué)生都曾想過炸掉自己的學(xué)校,可是真看到了學(xué)校的慘狀,心中又不禁唏噓不已。
元素大樓已經(jīng)坍塌,在這里并沒有找到劉正龍,也沒有尸體,只有一堆一看就是妖獸的碎肉,以及石板地面上用硬物刻下來的幾個字。
“到這里找我,大白。”
大白來了??!
路陽心頭一陣狂喜,這么說老劉沒死?
他真怕自己匆忙趕過來,看到的是一具殘破的死尸,如今看來,果然應(yīng)了那句老話:千年的王八萬年……
不對,是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
字的旁邊還有一副地圖,只是這地圖畫的……
路陽想起了梵高,想起了康定斯基,想起了蒙德里安,想起了馬列維奇,就是沒辦法和地圖聯(lián)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