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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言壯語好說,婆婆不待見的媳婦難當(dāng)。
王賢在李司戶的房里,挨了整整一炷香的批,被訓(xùn)得頭暈?zāi)X脹,末了抱著一摞子賬冊,回了自個的公房。
盡管早就告訴自己,當(dāng)姓李的在放屁,但屁聞多了也會被臭暈,泥人尚有三分土性,當(dāng)被罵得狗血噴頭,總是難免氣憤填膺。
王賢不是沒在職場混過的雛,當(dāng)初他敢在刁主簿的畫上寫字,是看求職沒指望,出口惡氣罷了?,F(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進(jìn)了這個門,自己就沒有理由再任性,一定要想方設(shè)法,殺出一條血路來!
因?yàn)樗呀?jīng)明白,這是讓家人生活無憂,讓自己活得體面的,最好的一條路!任何想把他趕走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但眼下敵我實(shí)力懸殊,根本沒有一戰(zhàn)的可能,只能先夾起尾巴、避免犯錯,不給那姓李的再整治自己的機(jī)會……不過這個,基本上很難。因?yàn)閷Ψ绞巧纤?,想給你找麻煩,簡直是分分秒的事情……在找到對策前,只能先捱一天算一天。
定定神,王賢把注意力,投向手頭的工作。按照李司戶的命令,明天點(diǎn)卯之前,把這些賬冊核算出來,晚了或者出了錯,為他是問!
吳小胖子過來看了一眼,張張嘴欲言又止,搖頭嘆口氣,回去自己的桌前。王賢知道他嘆什么氣,首先,這么多賬冊,對一個從沒接觸過這行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噩夢,根本不可能完成。其次,這都是永樂五年的舊賬,就算核算出來,也根本沒有意義,純粹就是遛他……
王賢并不怕算賬,相反,手摸上算盤,他并不感到陌生,因?yàn)樗陷呑拥穆殬I(yè),是注冊會計(jì)師。雖然,后世都已經(jīng)電算化了,但感謝學(xué)校教育的滯后,總還打過兩年算盤……
至于這明朝的官方賬冊,采用的顯然是單式記賬法,只記錄每一筆收支,然后按月、逐季、每年集合賬目,最后用四柱結(jié)算法核算出入。
這比起復(fù)式記賬法簡單明了,一看就會……當(dāng)然是對他來說。
屋里眾書辦,都放慢了手頭的工作,等著看王賢鬧笑話。卻見他一手算盤一手毛筆,雖然指法生疏,但顯然是有練過的……
‘不愧是家學(xué)淵源’,這讓眾人一下興趣全無,都轉(zhuǎn)頭忙自己的去了。
用了一個下午,王賢差不多找回了當(dāng)初珠算比賽全校亞軍的感覺,賬冊卻才清了一半。(www。suimeng。com)
差不多快到晚飯時,一名青衫典吏過來,問道:“哪個是王賢?”
“我是?!蓖踬t站起來。
“跟我走一趟?!蹦堑淅裘鏌o表情的轉(zhuǎn)過身。
王賢莫名其妙,但還是放下手頭的活計(jì),乖乖跟了出去。
待他一走,眾書辦一下坐不住了,一邊張望一邊小聲道:“我說得罪大人要后悔吧,這不,把他交刑房處置了!”
“唉,其實(shí)我看他還不錯,”有書辦已經(jīng)對勤快又低調(diào)的王賢,產(chǎn)生了同情心:“怎么就這么招大人恨?”
“別說了,讓大人聽見,連你一起整?!绷硪蝗藙裾f道。眾書辦深以為然,不再交談此事。
。
那廂間,王賢跟著那典吏,離開戶房,來到刑房。
一進(jìn)去便引起一陣哄笑,眾刑房書吏笑道:“怎么了,二郎第一天就要吃板子?”
這些都是王賢老爹的老部下,連帶李觀一起說著,都是受過王興業(yè)恩惠……若非當(dāng)初王興業(yè)面對刑訊逼供,咬緊牙關(guān),沒有牽連任何人,如今刑房里這幫人,肯定要被何觀察一鍋端了。
是以王賢老爹出來,刑房的人往他家里跑得最勤,這次王興業(yè)出去跑官,還是這幫人給他湊的錢!
愛屋及烏,他們對王賢自然也格外親熱。那典吏也不像在外頭那樣板著臉,啐道:“李晟那個王八蛋,拿著針鼻當(dāng)棒槌,二郎不過一上午沒來,這廝就發(fā)票過來,要打他二十小板!”
“求!”另一個典吏怒道:“二郎剛來,還不懂規(guī)矩,李晟就要打要?dú)?!這哪是沖著他來的,分明是沖著咱們老大人!還交給咱們刑房處理,這是擺明了打臉!”說著拍案道:“老子去罵他去!”
“站?。 崩钣^掀簾子從里頭出來,訓(xùn)斥道:“你吆喝什么?按照規(guī)制,‘缺勤一天處笞二十小板’,你憑什么罵他?”
“我……”那典吏嘆氣道:“我不是想去給二郎打打氣么?!?br/>
“就你這張臭嘴,當(dāng)時罵痛快了,回頭還讓不讓二郎,在他手下混了?!崩钣^不耐煩的揮揮手道:“都滾蛋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