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殿中,天后看著停她幾步之遙處的天帝,臉色微變。
明明天啟說過只要她不上古面前提起后池之事,他就不會將當(dāng)年之事說出去,暮光他……知道了什么,又是如何得知的?
“暮光,這話什么意思,當(dāng)初上古以身殉世整個(gè)上古界皆知,此事與何干?”天后眉眼微冷,怒聲道。
天帝眼底劃過濃濃的失望和憤怒,他抓住天后的手腕,厲聲道:“與無關(guān)?當(dāng)初隨下界規(guī)勸天啟真神的月彌、簡莘…十幾個(gè)上神一個(gè)都沒有回來,也與無關(guān)!”
天后眼底驚惶,臉色泛白,尖聲道:“暮光!”見他瞳色黑沉,滿臉怒色,她長吸一口氣,稍稍一軟,聲音低了些許:“暮光,知不知道說什么?當(dāng)年天啟真神下界筑起滅世血陣,月彌上神他們被上古真神派下去勸回天啟神君,不過是隨行而已,皆因誤入血陣靈眼之處,才會釀成慘事,況且當(dāng)時(shí)一身神力散之□,也是上古真神用混沌之力耗費(fèi)三日時(shí)間才將救回,怎可將此事算頭上!”
六萬多年前,許是活的歲月太過久遠(yuǎn),生命亙古長存,真神之一的天啟竟生了超越祖神、與天比齊之心,下界筑起滅世血陣,妄圖以三界中所有仙、妖、之靈脈煉化擎天祖神遺留下界的混沌之力,成為曠古爍今的第二位創(chuàng)世神祗,此事為上古界眾神所知之時(shí),為時(shí)已晚,但數(shù)千萬年相交,上古、炙陽、白玦三位真神皆不信天啟真神會做出此事,遂派遣月彌等數(shù)十位神君下界規(guī)勸天啟真神……但最后,卻只等到了奄奄一息、昏倒上古界門前的蕪浣……以及因滅世血咒而降下的混沌之劫。
數(shù)十位上神慘死下界,尸骨無存,這是祖神開天辟地以來從未發(fā)生過之事……
暮光清楚的記得,那一日,上古神君看著月彌上神的神位自乾坤臺上消失的那一刻,自責(zé)、茫然到極致的神情。
所以她才不惜動用本源之力不眠不休救下蕪浣,只是因?yàn)樗拇胬⒕?,以為是自己之過才會累得蕪浣神力盡散,差點(diǎn)一同死下界。<>
后古界開啟,所有的歷史隨著上古界的塵封被淹沒,如今的仙君、妖魔根本不知道當(dāng)年那場差點(diǎn)毀了三界的混沌之劫其實(shí)是天啟真神妄圖毀掉三界而引下的。
只是,如果……這不是全部的真相呢?
如果月彌上神他們不是死天啟真神手中,上古真神當(dāng)初可還會……
他本來不愿意相信那所言,可是捫心自問,這六萬年來他真的沒有懷疑過當(dāng)初之事嗎?
暮光閉上干澀的雙眼,這半月來,他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卻沒有答案。
萬年教誨,月彌對他如同恩師,上古對他有再造之恩……
“蕪浣,當(dāng)初上古真神只派了月彌上神他們下界,據(jù)所知,是自己要跟隨他們一同前去的?!?br/>
“當(dāng)初受上古寵愛,和天啟關(guān)系交好整個(gè)上古界都知道,不過是想盡一份力而已,暮光,就憑這點(diǎn)定的罪,會不會太過分了!”蕪浣嗤笑道,臉色鐵青。
“聽到了?!蹦汗庳H槐犙?,神情暗沉,盯著蕪浣,一字一句。
“胡說什么……聽到什么了?”蕪浣抬頭,指尖驟然縮緊。
“朝圣殿外攔住月彌上神時(shí),對她說‘知道天啟真神下界隱藏的居所……’”看著蕪浣血色盡失的臉龐,暮光眼底劃過一抹干澀的嘲諷:“不知道吧,當(dāng)年便一直戀慕于,只要回了朝圣殿,就會偷偷跟身后,看喜歡些什么,好暗暗記下來,沒想到卻正好聽到了這些話。當(dāng)初一身神力盡毀,昏倒上古界門前,根本就沒有想過懷疑,只是為擔(dān)心而已。”
“蕪浣,說與無關(guān),那告訴,當(dāng)年是引路者,就算找錯了地方,可是最先走進(jìn)血陣的應(yīng)該是,為何能保住一條命,月彌上神比的神力強(qiáng)了數(shù)十倍不止,怎會尸骨無存!”
質(zhì)問聲落下,冰冷徹骨,蕪浣被逼得連連倒退,聲不能言。<>
當(dāng)年那一幕,怎么會這么巧…正好被暮光瞧見!
“除非早就知道他們走進(jìn)之處是血陣靈眼,提早躲了開來?!蹦汗饫∈忎剑辉僮屗撕?。
被信任之親手推入絕境,月彌上神彌留之際,又該是何等悲涼?
那樣張揚(yáng)豪爽的月彌上神,他敬仰欽佩之,怎么能是這種結(jié)局?
而造成這一切的,他竟然寵了六萬年,信了六萬年,愛了六萬年!
暮光,簡直瞎了眼!
死寂的靜默,除了沉重憤怒的喘息聲,整座大殿仿若窒息了一般。
良久之后,蕪浣微微抬眼,掙脫暮光緊梏的手腕,嘴唇輕動:“所以呢?”
似是被她眼中的冷漠所觸,暮光心底狠狠一沉。
“什么所以?”
“若是真如所說,是將他們引入了陣眼,又會如何?”
“為了三界的公理正義,將送上青龍臺……還是為了當(dāng)年的教導(dǎo)之情,親手殺了?”
暮光沒有出聲,垂腰間的手死死握緊,不可置信的看著蕪浣,粗重的喘息。
蕪浣不再后退,反而朝前走來,眼底劃過幽冷的光:“暮光,是妻子,陪身邊六萬多年,為生兒育女,難道還比不過一群死了幾萬年的?”
“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們都很疼……尤其是上古真神,怎么能親手害死她的摯友,讓她自責(zé)到要以身殉世!”
暮光臉色青白,連嘴唇都?xì)獾冒l(fā)抖。<>
“不要跟提她!”蕪浣尖聲道:“他們是疼,不過是疼上古看重的罷了!那些上古界的老上神,還有上古他們根本不會看得起們這些小神,看看景昭,被白玦所棄,糟蹋成什么樣子了,大澤山時(shí),上古又可曾給過一分顏面,暮光,別傻了,有他們一日,們就什么都不是,什么天帝、天后,不過就是一場笑話而已!”
看著憤慨萬千的蕪浣,暮光心底一片悲涼,蕪浣,究竟知不知道,白玦神君會這么對景昭,只是因?yàn)椤?dāng)初做下的事而已!
這也是他會選擇幫妖界的真正原因。
暮光靜靜的看著蕪浣,嘴唇動了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蕪浣一把拉住他,神情瘋狂:“暮光,聽說,只要仙妖混戰(zhàn),們就有機(jī)會,一切都沒有成定局,們不會輸?shù)?。?br/>
“想干什么?”暮光此時(shí)才回過神來,反抓住蕪浣的手:“蕪浣,做了什么?”
白玦真神只是因?yàn)椴幌胱屔瞎耪嫔裼X察到當(dāng)年之事,才會暫時(shí)放過蕪浣,若是蕪浣再做出什么事來,不僅是白玦,就連天啟也不會放過她!
“半日之前降下御旨,讓擎天柱下駐守的十萬仙將強(qiáng)攻妖界,現(xiàn)他們想必已經(jīng)拿下第三重天了?!?br/>
“十萬仙將?蕪浣,瘋了,這會讓仙妖兩族再也沒有言和的可能!”暮光臉色大變,十萬仙將,等于仙界三分之一的戰(zhàn)力,怎么能妄入妖界?這半月時(shí)間,他只顧著回想當(dāng)年之事,將自己關(guān)玄天殿中,卻不想蕪浣竟然做出這等瘋狂之事來?
蕪浣眼微揚(yáng),冷聲道:“妖界連上神都沒有,又怎會是們的對手……”
她話音未落,惶急的腳步聲玄天殿外響起,駐守天門的仙將臉色驚惶的跑進(jìn)。
“陛下,陛下?!?br/>
“出了何事,如此不成體統(tǒng)!”蕪浣回頭,怒喝道。
“天后陛下,剛才鳳崎上君送回消息,說是……說是今晨攻入妖界的十萬仙將第三重天被困入九幽妖陣中……”
天帝天后臉上皆露出訝異的神色,九幽大陣乃上古妖陣,非有上神之力不可筑,妖界怎么會有此等威力攝之大陣?
“如何?那十萬仙將如何了?”天帝疾走幾步,沉聲道,心底隱約有些不安。若是妖界真出了上神之力化成的大陣,恐怕討伐的仙將……
“玉石、長鐵、鳳泉……等數(shù)十位上君以兵解之法破開大陣一角,助仙將逃生,逃回擎天柱下的仙將只剩、只剩五千之?dāng)?shù)?!?br/>
‘轟’……玄天殿內(nèi)鑲嵌金紋柱身上的夜明珠頃刻之間被碎成粉末,堅(jiān)硬的玉石地面裂開可怖的縫隙,天帝臉色難看到了極點(diǎn),回轉(zhuǎn)頭,朝天后看去。
“沒有弄清妖界底細(xì)就妄自出兵,以為當(dāng)年白玦真神對妖界的庇佑之詞真的只是說說而已!玉石,長鐵,鳳泉…乃是仙界柱石…還有九萬五千條仙界將士的性命,蕪浣,這代價(jià)可還的起!”
天帝聲聲悲憤,顏容似是瞬間蒼老了下來,如暮臨的雄獅。
天后退后幾步,眼底猶自是不可置信的荒謬:“這不可能,有上古,白玦不可能對仙界將士出手,他怎么敢妖界筑起……”
“沒聽到嗎?那是妖陣,只有妖族晉位的上神才能做到!白玦不會對付仙將,難道以他真神的能耐,還不能為妖族造出一個(gè)上神來嗎?不要忘了,當(dāng)初也是上古真神助,才能晉升上神之位!”
怒吼聲殿內(nèi)響起,天后看著天帝,眼神肅冷:“就算是有白玦幫忙,也要有半神之力才可,不要忘了,當(dāng)年就連森簡也沒有這種能耐……”
“傳朕御旨,令金曜上君領(lǐng)五萬仙將速速奔赴擎天柱下,守住仙界界門?!碧斓蹧]有回答,反而凝聲對殿內(nèi)的仙將下令。
“是,陛下?!惫虻厣系南蓪㈩I(lǐng)命,消失殿內(nèi)。
天帝疲倦的看了天后一眼,朝玄天殿外飛去,才剛出殿,暗紅的光芒從極西之處傳來,沖破九重天宮,威懾三界,與之交錯的,隱隱還有一縷微弱的銀色神力。
“那是上神妖力……妖族真的有上神了!”匆匆自殿內(nèi)沖出的天后看到這一幕,眼睜大,喃喃道。
“不對,那里是羅剎地,羅剎地!”突然間,天后回過神,慌忙看向天帝,語不成調(diào):“暮光,景澗羅剎地!”
兩對視一眼,眼底皆有些慌亂,不止是景澗羅剎地的原因,仙界第三重天已經(jīng)折損了數(shù)十萬仙將,若是羅剎地的仙界界門也被妖族占領(lǐng),那仙界將陷入后古界開啟以來的最大危機(jī)。
兩壓下心底的不安,極默契的將剛才爭吵的事放下,毫不遲疑的朝極西之處的羅剎地而去。
羅剎地黑云沼澤之上。
森鴻看著死死護(hù)景澗和最后幾百個(gè)仙將之上的鳳染,臉色難看。
鳳染只是一介上君,竟然能和他抗衡如此之久,更麻煩的是,他還不能對她出重手。
“鳳染,上古真神曾有言,清池宮絕不介入仙妖之爭,這么做,豈不是讓上古真神背棄諾言,陷入兩難之地!只要停手,就會放離開羅剎地,絕不傷分毫!”森鴻這幾句話的時(shí)間里,鳳染頭頂?shù)某嗉t長戟被凝聚成實(shí)體,妖力更甚。
鳳染臉色蒼白,嘴角隱有鮮血逸出,雙掌之間的銀色神力趨近崩潰,明顯已成強(qiáng)弩之末,若非是上古她身上殘留的這一道神力,恐怕她早就撐不住了。
“森鴻,不必多說,既然出了手,就不會再讓開?!?br/>
“鳳染……”景澗單手握劍,神情急切,看著鳳染光幕之下護(hù)著的數(shù)百仙將,說不出一句話來。
“真是冥頑不明,鳳染,和天宮有仇,如今為何還要護(hù)下他們!”妖皇拂袖,怒聲道。
“和有仇的是景陽,與他何干,鳳染活了萬來歲,還從來沒有遷怒于他的道理。”鳳染眼一揚(yáng),聲音響徹羅剎地上空:“要眼睜睜看著這些仙將死于妖兵圍剿之下,做不到!”
佇立半空的女神君一身火紅長袍,黑發(fā)揚(yáng)展,眉眼間俱是堅(jiān)定,森鴻眉角緊皺,知道鳳染的性子,竟被逼得一時(shí)進(jìn)退不得。
“陛下,妖族被仙族欺凌數(shù)萬年,幾番被他們攻入妖界,戰(zhàn)死的將士不計(jì)其數(shù),就連老妖皇當(dāng)年亦死于天帝手中,陛下,族與仙界仇深似海,您可不能寒了數(shù)十萬將士的心??!”青漓看妖皇隱有不忍,跪倒地,聲聲入耳。
不少妖族將士眼底亦露出悲憤的神色來,望向妖皇的眼底俱是期待。
妖皇長吸一口氣,深深的看了鳳染一眼,再抬首,眼中滿是毅色,暗紅的神力自他周身擴(kuò)散,化成巨大的渾圓球形朝鳳染涌去。
‘咔嚓’一聲脆響,鳳染頭上的銀色光幕破碎,千鈞一發(fā)之際,鳳染揮出長鞭,纏住森鴻的長戟,以身為屏,擋襲來的妖力前,用盡全力將景澗和那幾百個(gè)仙界將士朝仙界界門前扔去。
白光驟起,景澗以血祭陣,仙界界門之前天帝布下的大陣終于被啟動,景澗和最后幾百位仙將的命被保住,而鳳染則被森鴻的長戟破去仙力,失去戰(zhàn)力,套了妖力帷幕中。
隔著一層厚厚的仙障,兩方馬再次對峙羅剎地上空。
鳳染看著景澗,長舒了一口氣,有天帝的陣法保護(hù),至少還能撐下一段時(shí)間。
青漓看到此景,眼底一沉,鳳染有上古真神庇佑,妖皇不會傷她,羅剎地的戰(zhàn)況瞞不了太久,若是天帝和天后趕到,所有的部署都會功虧一簣,妖族幾萬年的努力和希望……
“景澗,堂堂仙界皇子,居然靠一個(gè)女保護(hù),真是笑話!”森鴻沉聲怒喝,將鳳染懸于一邊,望向仙障之中的景澗輕慢不屑。
即便是他,也要耗去大量神力來破掉天帝布下的仙障,可他沒想到鳳染竟然寧愿自己被擒,也要護(hù)景澗周全。
仙障之內(nèi),景澗死死的咬住唇角,鮮血自手臂上留下,順著仙劍滴落地。
妖皇的話傳入耳里,刺耳冰冷,他喘著粗氣,將一眾紅了眼就要往外沖的仙將攔?。骸傲_剎地就剩下們了,連們都死了,這里誰來守,們要讓整個(gè)仙界都變得和羅剎地一樣嗎!”
剛才若不是這幾百仙將,他一定不會讓鳳染獨(dú)自一面對森鴻。
父神的仙障由他的血力啟動,如果連他也死了,仙界門戶必會大開,九天洞府,再也攔不住森鴻征戰(zhàn)的腳步。
他回轉(zhuǎn)頭,看著數(shù)米之外的鳳染,眼底幽黑一片。
不屈的眼神,凌厲囂張的鳳眼,幾千年來,似是都不曾改變。
鳳染,救了兩次,景澗,欠了兩條命。
“景澗,守住仙界界門,不要出仙障,否則如何對得起這里戰(zhàn)死的數(shù)萬將士,又如何對得起當(dāng)年化為血水的眠修上君!”怒喝聲自空中傳來,鳳染半跪地,臉色蒼白,一雙眼卻若星河般燦爛。
景澗沉默的站仙障之中,眼滑過云海,落了半空中一身紅袍的鳳染身上,整個(gè)都似乎忍耐得顫抖起來。
羅剎地死一般的寂靜,妖皇降下神力劈界門前的仙障之上,見仙障紋絲不動,眼也有些沉,看來要破開此障,并非一時(shí)之功,這樣耗下去……
守四周的妖兵也被這氛圍所感染,不安的情緒緩緩彌漫開來。
“景澗,若不出,就讓親眼看著鳳染死面前!”
青漓朝空中望了一眼,咬咬牙,突然起身飛至空中,她袖中黑沉的盒子散入空中,爆裂開來,十來朵泛著紫黑光澤的花朵出現(xiàn)空中,化為丈高大小,尖牙利齒,陰森恐怖,半空咆哮。
“弒神花!”
“青漓,快住手!”森鴻面色大變,怒聲道。
不少妖兵亦神情驚恐,駭?shù)贸笸巳ァ?br/>
傳說鬼蜮之底,生長著一種以仙魔為食的花朵,通體紫黑,數(shù)丈大小,三界之中,上神以下,沒有仙君和妖君能奈何得了它們,是以才稱它們?yōu)閺s神之花。只是,它們被鎮(zhèn)壓煉獄之底,從來未曾出現(xiàn)三界之中。
弒神花沒有神智,空有殘暴戾氣,只是嗅著仙妖的靈力胡亂攻擊而已,它們一半沖向鳳染,一半脫離了青漓的掌控,竟朝著一旁的妖界將士襲來。
不過頃刻間,便有數(shù)百妖兵喪入弒神花口中,慘叫聲此起彼伏,青漓臉色蒼白,看著這一幕,莫名驚恐,神情后悔。
妖皇沉著眼,看了遠(yuǎn)處的鳳染一眼,轉(zhuǎn)身朝攻擊妖兵的弒神花而去。
他是帝者,無論何時(shí),他都不能拋棄他的子民。
就算森鴻殺伐果斷,動作再快,待他騰出手去救鳳染時(shí),也已經(jīng)遲了。
半空中,腥風(fēng)之下,眾只看見,數(shù)朵弒神花將鳳染團(tuán)團(tuán)包圍,張開大口朝她吞去。
漫天的濃霧中,鳳染隔著被鮮血染盡的云海,最后能看到的,唯剩一雙漆黑決絕的眼。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聽說在大抽,也不知道能不能發(fā)得出來,祝大家好運(yùn)。
祝我好運(yùn)。
玄天殿中,天后看著停在她幾步之遙處的天帝,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