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被切斷的疼痛是持續(xù)性的,“裴向榮”渾身冒冷汗,俊美的臉扭曲著,嘴唇?jīng)]有一點(diǎn)血色。他的眼淚落下來,一滴又一滴,神色似忍耐似求饒。
裴如昔面不改色。
她如此冷酷,“裴向榮”心生畏懼,聲音沙啞地道:
“我……不會……告訴你……
“你是……惡鬼,是妖孽,他有……你這樣……不孝的女兒,三生……不幸……”
裴如昔將柔水利刃擱在“裴向榮”的手腕,水刃與皮膚發(fā)生接觸,帶來一陣冰涼的感覺。她像個惡鬼一樣說:“看來你想知道一只手被切斷是怎樣的疼痛,是吧?”
“不、不要……求你!不要傷害你阿爹的身體!”親身體驗(yàn)了斷指之痛的“裴向榮”終究心有顧慮,哭著懇求,“你阿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奪走他的身體,是我害他受苦……”
“回答我,你如何與我阿爹交換身體!”裴如昔打斷他的自責(zé),手中利刃沒有離開“裴向榮”的手腕,甚至割開一道血痕。
“住手……你住手,我告訴你!”“裴向榮”害怕裴如昔會切斷裴向榮的左手,匆忙交待道,“玉牌!我用玉牌許下心愿,就和夫主交換了身體!”
“玉牌在哪里?”裴如昔問。
“在儲物袋……”
反復(fù)問清楚玉牌的外觀和使用方式,裴如昔放開“裴向榮”,沒有給他止血包扎,也沒有管切下來的小尾指。她把“裴向榮”關(guān)在臥房里,施展法術(shù)剝除身上的血腥味,去西側(cè)院找梁佳楠要裴向榮的儲物袋。
出于對裴向榮的尊重,裴如昔、梁佳楠和瑩姑都沒有翻過他的儲物袋?,F(xiàn)在要找出柳蘭芝用于許愿的金鑲玉牌,裴如昔把儲物袋里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略過靈石、丹藥、法器等物,撿出金鑲玉牌。
這塊玉牌看似凡物,沒有一絲靈氣波動,玉的質(zhì)地粗劣,刻在正面的符文如同普通圖案,沒有玄妙神異之感。
裴如昔將金鑲玉牌翻來覆去看了許久,沒有看出玉牌有何獨(dú)特,只能得出玉牌正面的符文沒有攻擊性。
她把玉牌遞給梁佳楠,道:“阿娘,你能辨認(rèn)制作玉牌的玉是什么玉嗎?”
梁佳楠看過玉牌,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什么玉?!?br/> 裴如昔說:“柳蘭芝會用玉牌許下心愿,不知玉牌的來歷,亦不知交換身體是永久交換還是交換一段時(shí)間便會換回來。她盼望著和阿爹長相廝守,阿爹不能與她白首,她孤注一擲地寄托希望于金鑲玉牌,不曾考慮許愿有何后果,太偏執(zhí)了?!?br/> 梁佳楠也迷戀過裴向榮,以己度人,能猜到柳蘭芝對裴向榮持以何種想法,“她太喜歡你阿爹了,想獨(dú)占你阿爹。也是你阿爹濫情,仗著自己好看,嘴巴甜,又有修為在身,四處拈花惹草,碰到了不能碰的克星?!?br/> 母女倆不同情自作自受的裴向榮,議論了兩句,不再多言。
裴如昔說:“我去把阿爹的手指接上。他見不得外人,外人來探究竟,我們要說他被外室下毒,要閉關(guān)祛毒。”
梁佳楠和她一起把謊圓了,免得謊話對不上,被人戳穿。
等到裴如昔走進(jìn)裴向榮的臥房,裴向榮的手指被切下已有兩刻鐘。筑基修士體質(zhì)強(qiáng),裴向榮身上的兩個傷口結(jié)了一層痂,疼痛減緩,“裴向榮”也不那么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