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路修沒有找到苗小柔,反而找了個面館開始喝酒。
在他喝酒吃花生的半個多小時里,老板娘一直忙忙碌碌的在后廚準備晚上要用的材料,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搭著話。
一個人喝酒太悶,老板娘又一直在后廚忙活。他開始東張西望,想找些樂子。
對面桌上,客人吃了個面碗朝天,只留了些紅油在碗底。
那個客人走后已經(jīng)三小時了,向來勤快的老板娘居然還沒有來收走!
“老板娘,那個碗都放好久了,你怎么不收走?”畢路修一指隔壁面碗,問道。
老板娘在后廚高聲回答:
“讓它去!一會洗碗的人就來上班了!”
畢路修點了點頭,沒有繼續(xù)問下去。
腳底下的垃圾桶放的有點遠。
畢路修突然瞇起了眼睛:他想到一個好玩的游戲。
剛剛用完的紙巾被他揉成一團,瞄準,準確落入那個臟面碗里。
“哦吼!老子的手還是那么準!”抿了一口二鍋頭,他又往碗里連丟了好幾個紙團。
命中率很高,7個紙團,6個都進了面碗,1個掉在了桌上。
6張面紙被紅油浸泡,膨脹了不少??催^去,有點像一碗紅油湯圓。
畢路修得意的往嘴里丟了個花生米。
花生米丟的太高,沒有進嘴,反而掉在了嘴外,滾到了對面桌子底下。
他的視線跟隨著花生米,落在了對面桌子下。
“掃興!再來一顆!”他有些賭氣似地又夾起一顆花生米,往嘴里拋去。
可眼角余光,似乎瞥見了對面桌子上有一些異常.
他回過頭去,重新打量起對面桌子。
碗筷還在,醋瓶還在,筷筒也在。
等等,那個面碗里,為什么空空如也?剛剛扔進去的6張面紙呢?
他急忙看向桌上,視野所及,剛剛掉在碗外的紙團,不見了!
他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是那半斤二鍋頭令自己看花了。
睜大眼睛再看:
對面桌上,面碗里只留了些紅油在碗底。沒有紙團。碗里沒有,桌上也沒有。
仿佛剛才極高的命中率是場夢境一般!
畢路修呆了一呆,笑道:
“不會吧?老子才喝了半瓶呢,怎么就會眼花了!”一邊站起身子,走到對面桌前,抄起面碗細看。
裝面的海碗口很大,底卻很淺。青花瓷的碗沿上,還有紅油低落的痕跡。
就是沒有紙團!
畢路修呆呆望著面碗,又望了望桌子底下的花生米。下意識拋了拋手里的面碗。
如同電視機串臺。
一片噪音過后,畢路修眼前出現(xiàn)了雪花狀的斑點。遍布整個面館。
手中沉甸甸的面碗,閃了幾閃后,就變成了雪花狀斑點。
等雪花狀斑點散去,手掌上面,赫然露出一塊天藍色的木頭臺面,上面寫著:《……中心醫(yī)院……》
畢路修如被雷擊,腦海里涌入無數(shù)新的記憶,令他有點六神無主,整個人呆在了原地:
“中心醫(yī)院?對了,我們遭遇了車禍,被送到了醫(yī)院?!?br/> “小柔小剛不是在搶救嗎?為什么我會在面館里?”
這一刻,涌入畢路修腦海的,是他跟苗小柔相濡以沫,互相攙扶走過八個年頭的各種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