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于顯榮能支撐著沒完全恢復的病體來求見柳卿時,已經(jīng)是將近一個月過后了,不過這比柳卿想像中還是要早上一些,按全叔回報的信息來看,這于顯榮當時可是病得就剩一口氣了。
柳卿對這人也是真感興趣,取舍之間尤其果敢,就算明知道要付出代價也敢接下,這樣的人要么就是怕死沒腦子的,要么就是有真才實學給他打底,她相信這于顯榮是屬于后者。
原本就打算把這人收為己用,柳卿沒有端著架子晾著他們兄弟,而是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于顯榮借著小弟的力道站起來,深深的一躬,“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在下銘感五內(nèi)。”
“你身體還沒好,坐著吧,陶磊應該留下了足夠的藥錢才是,怎么還不見大好?”一說完,柳卿也被自己假惺惺的語氣給惡心到了,趕緊打開扇子搖了搖,企圖揮走臉上的燥熱。
于顯榮倒是被柳卿這番作派給感動了,大家公子他見過不少,不是他家門第高到能登他們的門,而是前幾年就算只是在街上走也能見著不少丑態(tài)畢露的所謂公子,為了女人打架,為了男人爭風吃醋,喝醉酒欺負過往的路人,囂張的哈哈大笑。
家教好一些的當然不會在街上出丑,但是那眼里語氣里表露的不屑卻是藏都藏不住的,所以私底下他們一幫朋友每每說起那些人時也是滿臉瞧不上眼。
專心做學問的雖然有限,但也是有的,卻是極難得一見,能和他們走得近的也是家世學問同一水平線上的,像他們這種身世貧寒的哪能入得了人家的眼。
而柳公子這樣的卻是見所未見,氣度不比他所見過的任何一個世家子弟差,但是語氣中的親和卻是那些人加起來也及不上的,就算在家琢磨的時候總覺得這柳公子不會這么簡單,可是真見著了他才知道,他有多小人之心。
也是,以柳公子現(xiàn)在的聲譽和家世,要怎樣的人找不到,他家徒四壁,還拖著個病體,能圖他什么,他又有什么可以被圖謀的。
心下一定,于顯榮態(tài)度上便恭敬了不少,“陶壯士留下了不少錢財,大夫說過足夠讓我治愈了,謝公子仁心?!?br/> 柳卿搖了搖扇子,“本公子也沒那么好心,想必你也知道古今書局,初來京城,我身邊沒幾個得用的人,書童又犯了錯,再者有些事他也做不了,便想著找個人接替他,救你不過是順帶罷了,你不用放在心上?!?br/> 真是如此嗎?于顯榮心底卻是不信的,若是讓人知道古今書局需要一個打理的人,為了這個名額打架都是有可能的,現(xiàn)在這機會平白落在自己身上,已經(jīng)不是運氣好可以說明的了,也許等身體好了他該去祭祭祖了。
“公子的意思,是讓在下打理書局?”
“對,竹簡你也知道,翻閱得多了線頭容易斷裂,這樣的情況也在你的負責范圍內(nèi),可以接受嗎?”
“當然愿意,這是任何一個貧寒學子夢寐以求的。”于顯榮激動的抬頭,卻在看清柳卿容顏時怔愣了下,這柳公子長得可真好,一點也不比京城熱傳的那些美男子遜色。